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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 愛看天 2545 字 2020-05-27

軍工院的招生都是秘密進行的,可是再秘密的事兒,在四九城圈子里也瞞不住。

蔣宏拿著手里的那份不合格的軍檢報告,也是一臉的為難。他去找過了部隊招生的負責人,那邊說了,軍工院的指標原本就不多,京城里的保送和推薦名額雖然占了大頭,但是也不能什么樣的學生都收下。言下之意,是要按照軍檢上的嚴格往下刷人了。

軍工院的招生負責人也有難處,京城各方面關系復雜,提出入學的干部子弟有兩百多名,他們審查錄取了一百二十七名。軍部的子弟、地方司局一級的干部子女就有九十多號人,這里面還有三分之一是他們硬著頭皮往下刷的呢!

軍工院的劉院長一來京城就被各路人馬糾纏的頭疼,干脆躲去參加軍委會議,一連幾天都讓那些人摸不到門路。

蔣東升去軍校的事兒耽擱下來,蔣宏這里勉力而行,但是自己心里就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也不十分賣力。倒一同考上軍校的甘越借著甘家在軍中的關系,順便打問出了一點情況,這嚴格往下刷人的命令是從朱家往軍校一連送去三名學員才開始的。

「老朱家的也太能來事兒了吧?合著就他們一家想去讀軍工院啊!一下塞進去三個人,這做的有點過分了……」甘越皺著眉頭,趁著聚會的時候跟蔣東升說清了事情的經過,卻還是有些憤憤不平。「要不是他們這么一弄,你軍檢的檔案也就過了。」

顧辛嘆了口氣,道:「我也聽說了,朱家那個被刷下來的小少爺因為成績不夠,身體也不好,正鬧著呢,死活非拉一個人下來。東哥真是夠倒霉的,緊趕慢趕的,還是碰上了……」

蔣東升倒是一臉的平靜,對這事兒跟他們看法不同,「不關朱家的事兒。」

霍明坐在一邊笑了道:「對了,這跟朱家可沒什么關系,要沒有朱家,還有什么李家王家孫家的。甭管是誰當那桿出頭的槍,槍口一定是對准了東子。」

嚴宇坐在一旁微微皺眉,他心思細膩,想事情也同霍明有幾分相似,能揣摩出他的意思,「你是說,這是蔣易安在背後搗鬼?他有這么大本事么?」

顧辛撇嘴道:「蔣易安沒本事,他可以去求朱華,他最近不是跟朱少爺走的近么?就蔣易安那沒本事的熊樣,都快給朱少爺去舔鞋了!」

他這么一說,嚴宇也想起來了,蔣易安有這個想法才能去催動朱家少爺動手段,朱蔣二家一個保守派一個改革派,本來就政見不合,想私下里扯下一個人那太容易了。尤其是蔣東升這樣檔案里記錄的本就有些不好的,朱少爺家被刷下來一個,連帶著把蔣家唯一送去軍校的孫子也給弄下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朱家前段時間□弄的不錯,下調去地方上的幾個人也回來了,還提了一級。」霍明擺弄手里的打火機,火苗一竄一竄的,「被他們替換下去的那幾個人咱們都認識,我就不說了,東子你回去也提醒一下蔣叔,這個時候還是別讓蔣易安那傻逼跟朱華走的太近,別人還以為你們家有什么新想法呢!」

蔣東升坐在一邊挑了挑眉毛,道:「還能有什么想法?我家老爺子前幾天都差點在會議室跟朱老對罵起來了,難道還能跟他們走到一路去啊?我爺爺今兒還讓我去給他找個趁手的拐棍呢,你們瞧著吧,就他們這樣早晚會議室門口得貼個大牌子『嚴謹70歲以上人員斗毆』。」

小會議室里的幾個人一起哄笑起來。霍明臉上也松懈了幾分,拍了拍旁邊蔣東升的肩膀,道:「你也別著急,軍校的事兒咱們大家一起想辦法。」

「別光說我呀,哥幾個都考得不錯吧?」蔣東升笑笑岔開話題,轉頭看著嚴宇道:「我聽說嚴公子要去讀國際關系學院了?那可不得了,將來的外交官啊。」

「我哥也是讀的國際政治,正好我又一直學著幾種外語,就一起報了這學校。」嚴宇微微笑了下,金屬框架的鏡片後面瞧不清楚藏了什么含義,當真有點外交官的意思。

嚴家祖上曾出過一位外交部長,據說嚴宇同那位長輩模樣相似,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斯文模樣,瞧著脾氣挺好,但是手腕兒卻不見得同他表現出的那樣溫和。遇到原則性的問題,那當真是寸土必爭,毫不留情。而且嚴家還有一手絕活兒,喝多少白酒都跟喝水一樣,除了臉色微紅沒有半分影響。當年嚴家那位外交部長人送外號「八斤不醉」,同蘇聯談判軍購的時候,硬是一個人放挺了七個金毛大漢,第二天蘇聯人的氣勢都弱了幾分,據說節省了小九位數的軍費。

蔣東升對這事兒摸不清底細,但是就他們幾個兄弟私底下喝酒胡鬧,最後善後的都是嚴宇,他還從真沒瞧見過嚴公子喝醉了是個什么模樣。

霍明跟顧辛都是讀的京師大學,霍明分數高,上京城頂尖的學府自然沒問題,顧辛分數勉強壓線,最後給調劑了專業才進去的。顧辛嘆了口氣,道:「聽說理工院那邊僧多粥少,想瞧見個女同學都難,我這回算是進了和尚廟了。哪兒有霍少好,文學院那大把的鮮花瞧著也賞心悅目啊……」

霍明眼睛略微眯起來一點,忽然想起了點什么,「對了,夏陽呢?」

蔣東升道:「他出去畫寫生了,這幾天武湖那邊的荷花開的不錯,他每天都出去畫一會兒。」

霍明哦了一聲,交疊在一起的手指微微動了下,感慨道:「這平時還沒感覺出來,現在旁邊少了個人還真有點不適應啊。」

蔣東升半依在椅子上,拿眼睛微微瞟了他一眼,道:「他可不是站在旁邊專門伺候你的。」

霍明眼睛笑彎了,看著蔣東升道:「我知道,夏陽伺候你一個就夠了。我就是好奇,這大熱天的,你怎么舍得讓他出去啊?」

蔣東升眉頭微微皺了下又松開,顯然也是不甘願的,他攔了,沒攔住。夏陽要出去畫寫生、還要陪曾老一起去文物局,比他這個在家里等軍校通知書的人還要忙碌,他能做的也就是在後邊井里泡上幾個西瓜,鎮涼了等他們爺倆回來吃一塊解解渴。

霍明瞧著蔣東升那副神游天外的樣子就知道他又想夏陽去了,要是不熟悉的人壓根就看不出來,蔣老二這翹著腿歪坐在太師椅上的模樣跟平時沒什么區別,依舊是不正經的很。

顧辛他們幾個沒有霍明同蔣東升這樣好的交情,顯然沒瞧出來蔣東升已經開小差去了。甘越和嚴宇在一邊聊著朱家的事兒,互相交換有用的信息,顧辛還在那嘀嘀咕咕的說自己的專業,一聲接一聲的嘆氣。

霍明懶懶道:「顧辛你閉嘴,自己讀書不用功,怪的了誰?知足吧,要不是最後找人給你輔導,你這會兒還在想法子弄名額呢!」他玩膩了手里的打火機,啪的一聲丟在桌上,引得其他幾個人都停下講話瞧過來。

顧辛眼珠子轉了下,笑道:「對對對,霍少,是我錯了!你別氣啊,我不嘮叨了。」

蔣東升也抬眼看了霍明,他比誰都清楚,霍明這是沖他來的。

霍明也坐不下去了,他跟蔣東升這么多年的兄弟,現在裝成沒事兒人一樣他辦不到。霍少站起來皺著眉頭道:「東子你給我出來,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蔣東升站起來,攏了攏領口,一雙眼睛也是黑沉沉的發著暗光,「好,我也這么想的。」

屋里幾個人留在那面面相覷,坐在那半天沒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