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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 愛看天 3322 字 2020-05-27

蔣宏被人打破頭住院了,這事兒在四九城鬧的沸沸揚揚。朱家遲了幾天才帶著朱建康這惹禍的來蔣家道歉,他們沒去找蔣宏,直接去找了蔣老。

要是朱建康把蔣家隨便一個小輩的腦袋砸破了,朱家都不占理,可偏偏朱建康一茶壺砸破的是蔣宏的腦袋。蔣宏是誰?那是長輩啊,四九城里的小子們追個女孩兒之間打一架也沒什么,蔣宏一個長輩摻和進來這算怎么回事兒?所以朱家這次明著是來道歉,但是絲毫沒低頭,幾句話說的明里暗里的揶揄蔣宏的風流韻事,就差沒冷嘲熱諷了。

蔣老一張老臉被臊地通紅,握著拐杖的手都攥得發白。等到朱家的那些人走了之後,老爺子氣得關門謝客,可即便這樣還是有些話傳進耳朵里,讓他覺得難堪。

蔣宏這個出事兒的人也狼狽極了,他原本還覺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外頭哪兒管他虧心不虧心啊,風言風語的越發熱鬧了。蔣宏為和小輩爭一個女演員的事兒,一時成了圈子里的笑柄。

蔣家其他人也多少受到了波及,一聽人說起蔣宏的事都覺得面上無光,自覺減少了人際往來。只有夏陽那四合院里,來的人不少反多。

原本清靜的四合院,再次成了惹人圍觀的地方,原因不在別的,就因為傳說中那個引得朱蔣二家大打出手的李小瑜搬到了這里暫住。

霍明他們幾個下課沒事了便往四合院里去,瞧見李小瑜當真住下了,都在嘖嘖稱奇。這姑娘憔悴了些,但是瞧著表情倒是挺淡然,吃飯休息都很規律,除了有時候坐著發呆,跟之前差不多。

蔣東升把他們幾個帶到小會客廳,那是他們兄弟聚會專門用的地方,尤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討論的時候。

霍明坐在那也沒客氣,帶著點好奇,張口就問了:「東子,這李小瑜是誰給送來的?真是你爸讓人給送這邊來的?」

蔣東升最近挺清閑,剛跟曾姥爺學了幾手泡茶的手藝,這會兒正在給他們幾個泡茶,聽見了也沒瞞著,道:「是啊,我爸讓人給送來的,說擔心李小瑜在外面不安全,讓我先照顧幾天。」

顧辛聽見差點把嘴里的瓜子皮噴出來,瞪大了眼睛道:「真的假的啊?這這、這不會是想再給你找個小後媽吧?」

嚴宇在旁邊忍不住咳了兩聲,讓顧辛這大嘴巴收斂一點。顧胖子忙低頭往嘴里塞了幾顆瓜子,他從小這嘴就沒把門的,為這可是沒少被蔣東升收拾來著。

蔣東升對這個倒是不怎么在乎,跟他們幾個聊了蔣宏把李小瑜送來的經過,「我爸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知道李小瑜在外邊過的不好,就給送我這來了。我那天去陸指院了,夏陽也上課呢,家里沒人敢把她往外推,就這么給留下了。」

霍明平時最瞧不慣這樣的事,忍不住微微揚起眉道:「東子,李小瑜這事兒鬧的不輕,你別把她留在這,要是蔣叔想護著她,給送小樓去不就得了。那是他自己家,自己窩里臟也就是了,干什么把你這兒也弄的亂七八糟的。」

「你忘了他是怎么被開瓢兒的?他還當蔣易安帶人來的呢,這會兒正跟蔣易安置氣,哪能把李小瑜送家里去啊。」蔣東升把茶端給他們,道:「就為這李小瑜,我爸親自把我喊去醫院再囑咐了一遍,說是暫時留她住幾天,等過段時間沒事了再送她回去。」

別人不敢吭聲,霍明卻是忍不住嗤笑道:「留幾天啊?是不是留到蔣叔身體好了,再給弄小樓里去?我說這算怎么回事,剛打發走了一個小後媽,又他媽來一個!」

「李小瑜不算什么,成不了事兒。」蔣東升抬頭看霍明一眼,「我覺得現在也許是個機會,當年我外公和我媽的事情已經開始第二次翻案了,沒准能成。」

嚴宇家里接觸涉外比較多,對此也有所耳聞,點頭道:「是,我也聽到一些消息,上邊希望能引進海外人才,以蘇教授現在的身份必定是首選。只是現在還有爭議的聲音,還要再等一等。」大約是祖父是外交官的關系,嚴宇很少會十分肯定的說一件事,他肯這么說,便是有了七八分把握。

蔣東升微微眯起眼睛,他可是一直沒忘記他媽當年受的那些苦,送這些人渣進監獄都太輕了,他所信奉的向來都是以德報德,以拳報怨。他所在乎的就是這一拳,要怎么出才能出的最漂亮,最解恨。

幾個人圍繞著蘇教授平反的事兒討論了一會,嚴宇的信息給出的不多,但是卻最有用。霍明期間一直皺著眉頭,他跟蔣東升交情最深,也是最了解這家伙有多瘋,雖然蔣東升一直在笑,但是他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那絲發狠的光,讓霍明覺得蔣老二這次是徹底認真了。

顧辛一無所覺,端著蔣東升給他續杯的茶笑道:「東哥,你這都在家研究上茶藝了,這么上軍校也太舒服了,跟甘越那個完全不一樣!跟我那理工院也不一樣,我們在那邊都得住校,一群大老爺們擠在一起,大夏天的臭死了!哪里有家里舒坦啊……」

蔣東升難得好脾氣,還在那安慰了顧辛幾句,讓他有空常來玩兒,給顧胖子感動的不行。

霍明轉了兩下手里的茶杯,還在想著王秀琴的事。他知道蔣東升不是那么不懂珍惜的人,哪怕是扔在部隊里也能從個小兵鐵骨錚錚地爬上來,早晚有肩膀上扛花兒的機會。蔣東升為什么會暫時放棄學業?

別人不懂,他卻是懂得,他和蔣東升骨子里是一樣的人,往高深里說,他們是不會讓任何容易影響他們前程的不安分因素繼續存在下去,往直白里說,就是他們記仇——不把這段恩怨徹底做個了結,他們咽不下這口氣!

霍明微微舒了口氣,眉宇也舒展開了,端著茶杯喝了口茶,甭管蔣老二做什么,他跟著壓一把就是了。這么多年蔣東升哪次不是逢凶化吉,即便這次運氣不夠,他霍明的也一並賭上,還就不信了他們倆的運道還不如一個小後媽?!

蔣東升似乎留意到霍明看過來的目光,抬頭看了他一眼,正好瞧見霍少沖他舉杯示意,蔣東升端著自己的茶杯在空中回敬了下,嘴角微微揚起。多年的兄弟,心照不宣。

卻說李小瑜在這邊住的也不十分舒心,她雖然聽不到風言風語了,但是總覺得背後有人議論,一時人都憔悴了不少。

這年頭難得有個緋聞,李小瑜算是開了先河。起先她還能在話劇團宿舍里住,但是擋不住她名氣太大,不少人都往話劇團跑。有的是覺得她花名在外容易占便宜才來的,也有人特意來瞧一眼的,一時人來人往的亂糟糟一片,弄的話劇團的領導都有些不滿意了。

因為朱建康畢竟是打傷了人,被關在朱家不許外出,往話劇團跑來圍觀的人更肆無忌憚了。她出門的時候,還有人依在自行車後座上沖她吹口哨,若是快走幾步,便引來一陣哄笑。

李小瑜平時的精力多半放在了男人身上,少半則拿來努力拍戲,跟話劇團的其他女演員相處的並不是十分融洽。加上之前因為她還和劇團里的一個男演員有過「情書事件」,這更讓女演員們不待見她了,終於有一天,她門上被人釘了一雙破鞋。

這樣羞辱的意味太明顯了,李小瑜就是再強裝作一副清者自清的樣子,也忍不住又羞又怒。她不是那么柔弱的人,含著眼淚扔了門上的那雙破鞋,回到屋里便擦干了眼淚想對策。可朱家不許她再接近朱建康,其他人有本事的都躲開了,圍著起哄的卻沒幾個真心的,想來想去只有硬著頭皮去找了蔣宏。

蔣宏讓人給她換了宿舍,但是情況依舊,李小瑜也瞧出蔣宏是幫她的,便像是抓緊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哀求他。蔣宏沒多考慮,就讓人把李小瑜送去了蔣東升那里,他記得蔣東升那邊還有處四合院,可以暫時照顧李小瑜。

蔣宏其實心里也是有些矛盾的,他一邊覺得自己被朱建康一個小輩打破腦袋特別沒面子,一邊又覺得要是腦袋都破了再護不住李小瑜,那就是更沒面子了。

他至今為止仍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么,甚至還想著等出院之後一定要跟其他人解釋清楚——他那天是在跟李小瑜道別的時候才握了人家姑娘手一下,這是基本禮儀嘛,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蔣宏目前的情況,想要出院卻是有些困難了。朱建康砸下去的那個茶壺造成的傷口不大,縫幾針的事情,但是那一茶壺的熱水卻是貨真價實的,這么一壺滾燙的熱水澆下去,蔣宏的後半個腦袋徹底毀了。剃光頭自然不必說,有些燙傷厲害的地方,頭皮連著頭發都掉落了,再加上秋老虎未退,天氣還有些熱,稍不小心發炎感染起來更是不堪入目。

蔣宏一直趴著睡覺,白天偶爾坐起來活動一下便是最大的奢侈,當真是吃了大苦頭。

蔣宏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蔣易安一連幾次來探望都被門口的秘書擋了回去,蔣易安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得先寫了一封信托秘書轉給蔣宏。信里半解釋半檢討的說了許多,最後希望得到蔣宏的諒解,蔣易安等了很久也不見蔣宏派人來喊他,也不知道蔣宏原諒他了沒有。

蔣易安就讀的大學也在京城,他跟朱建康是同學,前段時間鬧出了事朱建康被禁足,他去了學校也大半時間自己看書。王家兄弟成績沒有他好,走了門路補錄進了分數較低的分院,依舊是跟在蔣易安身後幫他想主意。

蔣易安被他們兩個吵得心煩,干脆趁周末放假去了冀州那邊的小文工團找了蔣夫人。

蔣易安和蔣宏冷戰之後也沒了小汽車坐,這次是自己一路顛簸過去的,那邊的小文工團偏遠,簡直要建在了山坳里。最後還是搭上了冀州當地的小客車才算省了些腿腳力氣。

蔣易安坐在破舊的客車上臉色發黑,他旁邊放著兩個沾滿泥巴的麻袋,腳下還有一個竹筐,竹筐里的鴨子嘎嘎亂叫,一撲騰翅膀便滿是灰塵。客車里人擠的滿滿當當,即便開著窗戶灌進來的風也是熱的,車內人身上的汗味和牲畜刺鼻的味道一陣陣傳來,每次遇到顛簸的時候這樣的氣味更是厲害,簡直熏地人要吐了。

蔣易安下車的時候使勁拍了拍身上,尤其是褲腿那里,生怕沾染上不干凈的東西。等到他一路擰著眉頭找到蔣夫人那里去的時候,卻得到一個消息,說是蔣夫人從文工團的集體宿舍搬出去了,去了後面的小院單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