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補充小劇場(1 / 2)

暖陽 愛看天 2664 字 2020-05-27

蔣夫人的案件很快就開始審理,之前蔣老派去的人已經搜集了不少武城的證據,一項項罪名羅列在案,武城王家的人再沒有什么替蔣夫人翻案的機會,自身都難保全。

蔣夫人被提審了一次,她挺著已經大了的肚子,盡量走的鎮定,但是在瞧見對面押赴過來的張參謀時,再也無法偽裝著讓自己強撐下去。

僅僅一年半的時間,張參謀整個人都變了樣,不再是以往那精心打理過的模樣,他臉上滿是污垢,雙眼無神,看著蔣夫人的時候嘴巴哆嗦著好半天才咬清楚幾個字音,像是久未說過話般費力。

押赴張參謀來的人解釋說,張參謀去年在武城犯下大案,一直在逃亡,期間躲在無人的山洞里一年有余,近期抓捕歸案。

同時一起交上來的還有一份張參謀親筆的自白書,上面詳細交代了這幾年他為蔣夫人做的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尤其是去年夏天他在武城企圖帶蘇荷去雲南的事——蘇荷的事情一石激起千層浪,四九城圈子里忍不住再次議論開來,當年有同蘇荷交好的女人,更是憤憤動了自己的人脈請求重判王秀琴。

蘇荷朋友不多,但是能談的來的都是她的好姐妹,要不然蔣東升也不會有這許多能玩兒到一處的小兄弟。那些女人原本就因蘇荷的關系同情蔣東升,時隔多年聽到這個讓人震驚的真相,簡直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憤怒,旁聽審判的時候,更有人聽著張參謀磕磕巴巴的講述忍不住失聲哭了出來。

霍珍當年也同蘇荷往來過,如今聽著張參謀供述,心里分外沉重,簡直壓抑的要滾下淚來。她的印象里,蘇荷還是過去那個在京師大學為她輔導功課的蘇姐,是那個才華橫溢優雅漂亮的才女,這樣一個健康而爽朗的人生生被關成了一個「瘋子」,讓霍珍心里難以接受。

霍靜在旁邊小聲安慰了姑姑幾句,再看向台上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時,她也沒有了最初的同情,「王秀琴心腸太毒了,這樣的人簡直不配當母親……」

霍珍拍了拍她的手,嘆了口氣一起聽下去。因為這次牽扯到了蘇荷的事情,當年有所交集的人大多都來了,霍珍這次代表的是卓家,而她侄女霍靜則代表了霍家。

蔣夫人在武城做下的事證據確鑿,百口莫辯,她一臉死灰的聽著並不為自己辯解。

因為蔣夫人懷有身孕,審理到一半時,特許她坐下。坐席上已經有人忍不住沖她大聲吐了口水,其余人也小聲或議論或責罵,讓她十分難堪。她抬頭試著去尋找人群里的蔣宏,然而蔣宏在聽到蘇荷的事之後便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他唯一對蔣夫人的回應便是滿腔的怒火,抬頭回望她的眼神里也帶了決絕之色,之後再不肯看過去。

蔣夫人干巴巴地吞咽了一下,再看向旁邊的蔣易安時,她的兒子也一副以她為恥的模樣,低頭不肯看她所在的方向。蔣夫人捂著肚子呆坐在那里,佝僂著的身子顯得更加單薄瘦弱,她垂頭不語,眼睛里的神采也徹底消失了。

在審理到最後的時候,邵雲祥這個人屢次被提出,這下眾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蔣宏身上。蔣宏滿臉漲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心里更是怨恨王秀琴這個女人做下的無恥勾當。

審理進行到尾聲,數條罪證的指控讓蔣夫人辯無可辯,她自己做下的這些罪孽她心中有數,大約知道自己進去以後出不來了。

蔣老坐在前面,脊背筆直,但是頭發明顯見白,老人巍然坐在那,聽完了最後的審判。

蔣東升坐在蔣老身旁,他神色平靜,看著蔣夫人佝僂著背雙手戴著手銬被人拉扯著站在那,又像是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他想起那個人剛被他從山洞里找到的時候,想著她哭著不敢和他相認的時候,想著夏陽手里那塊還在滴血的石塊……

蔣東升眯起眼睛,盡量把眼里的恨意遮掩住,這些對他而言還不夠痛快。

「罪犯王秀琴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這時,忽然有一支戴著特殊領章的持槍小隊闖了進來,那些人不苟言笑,臉色綳得緊緊的,上前同審判長說了幾句之後,就連審判長也愣住了,忙宣布休庭。

蔣老坐在那里沒有動,顯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人上前來低頭在蔣老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蔣東升斂眉聽著,隱約聽到一兩句話,似乎是什么重要的嫌疑人死了。他還未聽清,那邊原本要被帶走的蔣夫人忽然就暈厥在地上,幸好兩邊有人攙扶,但即便這樣也弄出了不小的動靜,一時惹得眾人嘩然。

邵雲祥死了。

他被關在醫院幾天,終日抱著他的那個花盆,對前來問話的人一句話也不理睬。他雖然不說話,但還是長著耳朵的,門外護士和警衛員不經意說出的幾句話讓他徹底斷了自己之前的那個天真的念頭。他在短短的時間里想了很多,也明白了自己不過是一個蔣夫人寂寞時的玩物,他的戀人更甚至數次試圖殺了他們的孩子,現在他更是成了大家隨意拿來當談資的笑柄。

他的自尊、他的愛情、他的幸福,一夕之間忽然全都沒有了。

對於一個對愛情抱著熱烈信念的年輕人,邵雲祥在他的愛情「死」了之後,選擇了自殺。他抱著蔣夫人給他的那盆薔薇,打破樓上窗戶的玻璃,一同跳了下來,結束了二十一年的短暫生命。

邵雲祥的死是個意外,在現場取證的時候,工作人員忽然在碎裂的花盆里發現了一個用層層報紙包裹嚴密的小紙包,紙包里放著的是一把已經被泥土侵蝕的有些生銹的鑰匙。

紙包里的鑰匙帶著暗褐色的鐵銹,像是被侵染了血跡一般,帶著泥土腐爛和鐵銹的味道。鑰匙上刻著一串特定的數字,上報給上級單位之後,更是引來了一隊持槍軍人的嚴密看護。

這隊軍人領子上帶著特殊的領章,他們身上也比普通軍人煞氣更重一些,眉宇間帶著化不開的煞氣,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舉手投足便可以殺人,這是開過刃的刀,是真正的殺人機器。

鑰匙得到上層的重視,一層層核查下來,鑰匙最後打開的是蔣夫人埋藏在軍區小樓牆壁縫隙里的一個特殊材質的檔案盒,檔案盒上標注著編號,里面竟然是當年蘇教授曾留下的一份機密研究報告。那份研究報告只剩下一半的內容,被蘇教授批注過的幾張重要的紙頁也精心留下了,顯然是准備以後用的。

蘇教授這份研究報告曾經在那場政治活動剛開始時,在一片混亂中遺失,有傳言曾數次提及這份丟失的報告跟蘇教授當年「叛國」有關,還曾幾次當做批斗的材料。因為蘇教授父女已經無跡可查,蔣老這個姻親便多次被組織談話,更甚至被延長了下放勞動時間。

鑰匙的事,連卓公都驚動了。當年蘇教授研究的方向是衛星航天領域,他的那份資料已經關系到國家安全。卓公考慮的不僅是一份資料,更想以此做為一個突破口,搬動至今仍在守舊的那些頑固勢力,一來給當年受了屈辱的各領域知識分子正名,二來便是推動發展。

卓公單獨找了蔣老談話,有了卓公的鼎力支持,蔣老更是盯緊了這個關鍵線索,一刻也不敢馬虎,加快調查。

外面局勢突然緊張起來,王家兄弟偷偷摸摸的來找了蔣易安,對著臉色鐵青的這個表弟有點腿肚子打轉。蔣易安呵斥道:「之前不是說讓你們想辦法拿到那個花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