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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 愛看天 3390 字 2020-05-27

夏陽為駱啟明和蘇荷畫了一幅肖像畫,這次不用駱啟明開口,蘇荷便自己微微歪頭依向他,問了夏陽道:「寶寶,跟平時照相的姿勢一樣,可以嗎?」她以為這個也是要收入「鏡頭」之內的,所以自覺地靠近駱啟明。

夏陽看了駱啟明一眼,駱先生絲毫不動,穩坐在那里唇角帶笑,顯然在為自己平日里坐下的努力感到欣慰。

夏陽只得點了頭,道:「可以,媽,你坐著別動,我盡快畫完。」

蔣東升進門的時候,便瞧見駱啟明把手搭在蘇荷的肩膀上,他剛想上前去,便聽到對面夏陽的聲音,帶著一點無奈道:「媽,你別動。」

蘇荷背對著門口,坐在那干脆將頭抵在了駱啟明肩膀上,「寶寶,還沒畫完嗎,我累了……」駱啟明太高,她為了讓寶寶更容易畫肖像,自己在剛開始的時候便偷偷抬高了身體,剛開始還能堅持,後來便有些支撐不住了,現在更是自暴自棄的把重心依向了駱啟明。

夏陽安慰她道:「馬上就好了,再堅持一下。」

蔣東升這才發現是他媽自己依在駱啟明身上,姓駱的搭在他媽肩膀上的手也是為了扶著而已,但是這樣照顧的姿勢太過自然和親昵,更讓他心中多了幾分疑慮。

夏陽畫好了肖像畫,在下面寫了名字和日期遞給駱啟明,蘇荷對那畫顯然十分滿意,忍不住提筆將自己的名字緊挨著夏陽的一同簽在了下面,她對夏陽笑了道:「這樣就能和寶寶在一起了。」

駱啟明和蔣東升一同看向蘇荷簽下名字的地方,蘇荷的字帶著幾分生疏,但是仍然娟秀,和夏陽的名字寫在一處親密的像是親母子倆。蔣東升心里軟軟的,上前幾步想把自己的名字也挨著他們寫上,這兩個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親人。

旁邊的駱啟明顯然和蔣東升想到了一處,他站的位置近,快了蔣東升一步提筆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下面一個位置,「這個不錯,很有紀念價值,等回去之後我找人裱起來掛在你的卧室。」

蘇荷立刻贊同道:「太好了,啟明你想的真周到。」

蔣東升看了那個名字,又看了看駱啟明在那獻殷勤的模樣,心里一時更加覺得不對勁了。他黑著臉走過去,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駱啟明下面,看著上面被駱啟明隔開的親媽和媳婦,一肚子酸水往外涌,駱啟明那個簽字的位置應當是他的才對啊!

駱啟明對蘇荷照顧有加,蔣東升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幾次都想跟上去瞧個究竟。夏陽在一邊拉住他,把蘇荷之前交過來的小盒子遞過去,道:「媽讓我轉交給你的,說是給你帶的禮物。」

蔣東升停了腳步,站在那拆開了盒子,包裝的很簡單,里面放的東西也很簡單,是一雙毛線織的手套。蔣東升戴上試了試,大小正好合適,想著這是自己母親一邊想著自己一邊慢慢親手織成的,嘴角都忍不住彎起來。

夏陽趁著他心情好,便拉著他往外走,道:「媽也送了我不少書,我搬不動,你幫我弄回去吧。」

蔣東升心情好的時候十分好說話,立刻就答應了,只是那幾本書不夠他費力氣的,干脆連夏陽都一並抱起來,單手抱在懷里帶了回去。夏陽猛地被他抱著舉高,嚇了一跳,伸手環住他的脖子,這個舉動顯然更讓蔣東升高興,要不是在外面肯定要親一口才成。

蘇教授一行人在四合院住了些日子,期間駱啟明騰出了不少時間專門教導夏陽,讓夏陽對經商有了一個初步的理念。駱啟明給他規劃的十分長遠,不是他此刻的小作坊能比的。有的時候蔣東升也會來聽他給夏陽講課,蔣少雖然對駱啟明有些莫名的敵意,但是他教的對夏陽有用,他也沒多阻止。

蘇教授身體不好,住了一段時間便准備回美國做手術了。臨走的時候,雲家設宴,邀請了不少人來送蘇教授。

駱啟明自發自覺當了蘇荷的男伴,一身沉穩得體的西裝,一雙迷人的藍色眼睛,原本就比常人更深刻的五官越發顯得英俊起來,站在蘇荷身邊顯得十分登對。

這次來的人大半都是蘇教授以往的學生和熟人,也有一部分是四九城圈子里的人。有人覺得那個名叫蘇幼楠的女人同當年的蘇荷十分相似,但是畢竟十多年過去了,她們也不敢上前相認。而且這個蘇幼楠瞧著眉宇間並沒有太多愁苦,倒是像個少年人一般笑容爽朗。

霍珍也來了,她站在那里並沒有上前同蘇教授的那位「干女兒」說話,只是站在那看著她。那位漂亮迷人的女士舉止有禮,說的話不多,每次外出蘇教授更是會讓駱啟明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能讓蘇教授這樣關心的,怕是蘇荷再次回來也不過如此。霍珍多看了那個漂亮女人一會,見到她身邊跟著另一個體貼穩重的好男人,眼里滿是祝福,終於為那位過去受盡苦難的蘇姐姐悄悄松了一口氣。

霍珍沒有上前打擾,並不代表其他人也這樣沉得住氣,有當年同蘇荷交好的姐妹,試著上前問了幾句,但是那個名叫蘇幼楠的女人只是搖頭簡單的拒絕了她們的相認,再問,便是滿眼疑惑。旁邊的駱啟明十分照顧她,護著她去了另一邊吃東西,走的時候,手臂更是環住了她的肩膀。

宴會弄的有點洋派,再加上駱啟明是港商,京城里對港商還是很客氣的,被駱啟明護住了那些女人便也不好再上前說話。不過一時倒是也過來了幾位官位不小的人,同駱啟明笑著聊了幾句引資的事,順便還誇了下他身邊的蘇幼楠,道:「這是你的太太嗎,真是漂亮啊!」

駱啟明唇角微微揚了下,並沒有否認,顯然心情好了很多。

雲家這個宴會接待的人少,也辦的低調,顯然只是給蘇教授同故人離別用的。這次發請帖邀請的人都是通過蘇教授和駱啟明之後才往外派發,也有人不看眼色的提了蔣宏的名字,被蘇教授當場拒絕了。老人至今無法原諒蔣宏,無法原諒他給自己女兒帶來的傷害。而駱啟明更是對蔣宏這個懦弱無知的男人沒有半分好感,自然不會同意他來,連帶著蔣家也沒有發放一張請帖。

但是宴會舉行到一半的時候,蔣宏忽然帶著蔣易安一同前來。他顯然並不知道這個宴會辦成了洋派的樣式,穿著一身不得體的衣服,拘束的站在那里。蔣易安跟在蔣宏身後,垂著頭,眼里閃過沉沉的一道陰郁之色。

蔣宏在宴會上尋找了一會,立刻就發現了被人圍在那里的聊天的蘇教授,他舉步向前,試圖去跟蘇教授說話。但是剛走兩步,就被門口的人攔住了,蔣宏平日里雖然帶著些受氣的樣子,但是前段時間又是撤職又是戴了綠帽,比平時要敏感一些,門口的人一攔住他,他便有些不高興了,「我是來找蘇伯……蘇教授的,我有些事情想同蘇教授談。」

攔在門口的人不肯讓步,他們在雲家也沒少見過高官,面色不變道:「但是首長,您沒有請帖是不能進去的。」

蔣宏心里著急,他看著蘇教授同人說完了話似乎想要離開,便推開了門口的人,自己硬是闖了進去。守在門口的警衛員不敢真攔他,反倒是被蔣宏推搡的往後踉蹌了幾步,「首長您不能進去,首長!」

蔣宏不理睬他,舉步趕過去,他在人群里找著蘇教授,原本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卻忽然被靠窗站著的兩個人吸引了。准確的說,是靠窗站著的那個女人,他只能看到那人側著的半張臉頰,以及她微微眯著眼睛笑容甜美的模樣。這同他當年初次遇到蘇荷時太像了,以至於蔣宏無法克制自己的腳步,向那邊走了幾步,喃喃道:「蘇荷……」

蔣宏自從知道王秀琴囚禁了蘇荷十多年,知道了蘇荷當年受過那么多苦,心里沒少惦念她。他心里對蘇荷愧疚,在宴會上見到跟蘇荷相似的人更是忍不住想上前確認。

駱啟明對外來的視線十分敏感,他抬頭便瞧見了在隔著幾排長桌後中想擠過來的蔣宏,他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一把將蘇荷摟在懷里,低聲道:「我送你回去休息,一會夏陽過來找你,我讓他直接去樓上看你好不好?」

夏陽是蘇荷最好的誘餌,她聽到寶寶要來便立刻點頭答應了,被駱啟明擁在懷里帶去了樓上。

蔣宏在人群里擠著走了兩步,抬頭便再也找不到站在窗邊的那兩個人了,他心里著急,忍不住四處去看。他後面跟著的蔣易安不明所以,但是似乎答應了蔣宏某項條件,只一聲不吭的跟在他後面。

蔣宏還要找,卻忽然瞧見前面的人群散開了,蘇教授被人用輪椅推著折返回來,坐在他面前一臉凝重道:「我記得,我並沒有邀請你,你不是我的客人,請你立刻離開。」

蔣宏臉上發燙,他心里十分愧疚,埋下頭道:「蘇伯父,我知道您恨我,當年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們,我請求您給我一點時間,就一會兒,我能單獨跟您說幾句嗎……」

蘇教授斷然拒絕道:「不可能!」

蔣宏還要再次懇求,「蘇伯父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來向您道歉的,剛才我好像還看到了幼楠……」

蘇教授打斷他的話,嚴厲道:「你有什么臉面還敢提她的名字?是,你是對不起我們!你對不起我的女兒,也對不起我對你的信任,我當年把幼楠交到你的手上,你是怎么答應我的?你的承諾簡直一文不值!我請你馬上離開這里,這里不歡迎你!」

蔣宏被蘇教授一通訓斥弄得臉色漲紅,周圍的人極多,他覺得難堪極了,小聲央求道:「蘇伯父……」

「我不是你的什么伯父!如果能重來,我根本不願見到你,也不想認識你!」蘇教授氣得不輕,忍不住咳了一聲,捂著胸口喘了幾下。旁邊的人給他遞了葯瓶,又讓他喝了一些溫水才緩和了些。

蔣宏站在那無地自容,但是他沒有動,動了嘴皮子輕輕的說了幾句什么。他說的話很輕,周圍的人聽見的很少,但是不少人的臉色也古怪起來。

蘇教授跟他面對面,聽了個一清二楚,一時怒極反笑,指著周圍的人群道:「你這么一說還真是好大的犧牲啊,不如大聲說出來,讓周圍的人都聽個清楚,也好做個見證啊!」

蔣宏臉色赤紅,他站在那,手指攥緊了衣袖,磕磕巴巴道:「蘇伯父我當年做錯了,我對不起你們……東升確實是比易安大的,我願意,願意讓他重新做……做蔣家的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