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最新更新章節(1 / 2)

暖陽 愛看天 2197 字 2020-05-27

蔣易安思來想去,咬牙搶先把王家兄弟推上去當了替罪羊。王家兄弟這次傻了眼,可他們想要出去,卻被朱建康的母親惡狠狠的盯住了,她失去了兒子,害她失去兒子的人也別想過的好!

王家兄弟被蔣易安當成了棄子,那支手槍的事查下來,他們利用朱建康的身份倒賣指標和原材料的事兒也被揪了出來,賺的那些數目,在目前風氣嚴肅的嚴打之下,足夠他們吃槍子兒的了。

蔣易安這次沒有撈王家兄弟出來,他連學校也不去,連夜收拾了東西去了閩城投奔蔣宏。蔣易安走的倉促,王家兄弟身上犯的經濟案也是證據確鑿——他們當初是給蔣易安鞍前馬後的鋪路,蔣易安在學校念書不便出來,便用了他們的名字辦的私營。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會被蔣易安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弟出賣的一天。

王家的人已經沒有權勢,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王家兄弟問罪。他們武城這一脈看到王家兄弟的下場,對蔣易安算是徹底死心了。

王家兄弟留在津市給朱建康陪葬,蔣易安也失去了王家人這最後的臂力。

朱華在軍工院離得遠,他體能出色,單兵作戰也是頂尖的,在封閉訓練任務結束之後才得到弟弟朱建康犯事兒了的消息。朱華從哈市匆匆趕回京城,卻已經晚了,只領到了朱建康的一捧骨灰。

朱華抱著那只烏黑的漆木盒,綳著臉一句話也不說,他眼神里沒有任何情緒,像是喜怒哀樂都被抽走了,做不出反應。他緊緊抱著手里的這盒骨灰,眼睛慢慢變紅,嘴唇抿直成一條線,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

他想起自己去軍工院的這一年里,弟弟朱建康對他說的每一句話,自然也知道朱建康因為什么人才一步步犯下的這樣的大事。他的弟弟,任性驕縱,卻膽小如鼠,如果不是有人把槍放在他面前,不去誘惑他得到那樣不屬於他該有的力量,又怎么會變成今天這樣的下場!

——哥,我在津市很好啊,這里沒人管我,我交了很多朋友!蔣易安也跟你說的不一樣,他不是那種想從我身上得到好處的人啊!

——哥,你放心吧,我一個人在家里也會按時吃葯啊,有媽陪著我呢,媽比你管的還嚴。哥你什么時候回來?蔣易安說要帶我去沙龍玩,我想跟你一起去……

蔣易安,引著朱建康一步步走錯了路的人,就是他!朱華眼睛里干澀而赤紅,他已經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了,心里滿是因為幺弟死去的仇恨,他恨自己不能在弟弟身邊陪著他、照顧他,也恨蔣易安這樣的人帶著朱建康一步步走向深淵。

蔣易安推出的那兩個替死鬼偏偏他的母親還可以,但是卻騙不到他朱華。他的弟弟死了,而親手遞給他弟弟那把致命武器的「凶手」還在外面逍遙!朱華滿懷恨意地盯著極遠的一個方向,良久沒有說話,只是認真抱緊了手里的骨灰盒。

建康,你等著,哥哥早晚有一天會給你一個交代。

夏陽得知蔣易安逃去閩省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底了。他正在整理行裝,對這件事也只是略微愣了下,便又繼續收拾行李,他只在乎蔣東升一個,京城里其他人的事與他並沒有多大的關系。夏陽記得上一世的時候蔣易安一直在京城,並沒有離開過,即便蔣宏後來去了下面省委里擔任了一個較高的職位,蔣易安也只是在京城做他的蔣家少爺,沒有去下面做事。

下面那些事兒,都是蔣東升去做,他平白跟著撿便宜就是了。

這次津市槍擊案的事兒,顯然對蔣易安十分不利的,他已經在京城混不下去,只是不知道他和蔣宏那樣的關系,在閩省混不混的下去。

夏陽收拾好了行李,門外忽然傳來了幾聲敲門聲,推門進來的卻是曾姥爺和夏院長。

曾姥爺這次是跟著顧白蕊一起回京,比他們略晚了幾天,老先生順便把自己這么多年在鄉下藏著的玩意兒也從牆壁里挖了出來,一路帶回了京城。

這些在如今的世道也不值錢,不過是幾張破舊的字畫罷了,可要是擱在十年後,那絕對是拍賣場上搶瘋了的墨寶珍品。曾姥爺這次來,把這幾幅畫也帶來了,他聽說駱啟明要帶夏陽去南方辦廠,想著也沒什么送給這個藍眼睛的男人什么東西,便拿出了自己手里這幾幅畫。

夏陽對曾姥爺手里的那幾幅畫也熟悉,接過來摸索了幾下,唇角微微露了點笑意。他記得這畫,原本是應該有三幅的,因為他小時候有一次瞧見別人吃哨子糖,便一聲不響的盯著人家看了一天,曾姥爺心疼他拿出了其中一幅愣是換了一小碗哨子糖給他。剩下的這兩幅字畫小時候還曾見過幾次,只是後來文化革命越來越厲害,曾姥爺便藏起來了,直到他考中京師大學曾姥爺才高興的拿出剩下的兩幅賣了十六塊五角錢給他湊了上學的路費。

他比上一世晚考了一年大學,這兩幅畫倒是都完好的保存了下來,並沒有倉促賣掉。

曾姥爺笑呵呵道:「夏陽,你跟著人家去那么遠的地方,肯定少不了受人照顧,這畫你拿去送給駱先生吧,也算咱們的禮數盡到了。」

夏陽知道這兩幅畫是姥爺的心頭之寶,哪里舍得讓他破費,便把畫還給他,道:「姥爺,我可以送駱先生其他東西,咱們後面倉庫里有不少,上回他說過咱們那個田黃石印做的精致,我把那個送給他就是了。」

曾姥爺愣了下,道:「那個東西太小,送人會不會顯得太輕了?」

夏陽把畫塞到他手里,笑道:「我送他一套整的就是了,再不行,還有一份兒雞血石做的九龍壁,也一起拿去送他。」

曾姥爺點頭道:「對對,那個擺在書房倒是挺合適,送那個不錯。」

夏院長站在旁邊打從他們開始來回推讓那兩幅古畫的時候就已經驚訝的合不攏嘴了,等到後來聽到這爺孫倆又說起整套的田黃章,那么大的雞血石九龍壁更是眼睛都瞪圓了,忍不住小聲嘟囔道:「你們還不如把那些東西給我,我給駱啟明畫張肖像畫得了!曾師哥你上次不是說沒有田黃章了么,怎么又冒出來一整套啊……」

曾老裝作沒聽見,拉著夏陽又叮囑了他幾句,夏院長還在那邊嘟嘟囔囔的,瞧著曾老手里的墨寶干眼饞。曾老咳了一聲,對夏陽道:「夏陽啊,聽說你這回轉班了,以後要讀什么學校啊?京師大學沒有美院,不過好像聽說還有一個工藝美院來著,我幫你打聽看看,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邊應該也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