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遇辛亥 第十九章 前哨戰(下)(1 / 2)

1911新中華 天使奧斯卡 1984 字 2020-05-27

何燧站在一個高處,看著自己的士兵一波波的朝敵人的小小陣地涌去,四門七十五毫米山炮和二十多挺馬克沁機槍發射的火力都把敵人的陣地完全淹沒了。就算是用這國內首屈一指的火力打擊,第一次進攻也失敗了。還不包括前哨偵察行動中自己損失的一個心愛的排長。他對江防軍的戰斗力從來沒有低估過,這支部隊也許組織訓練不夠近代化,但是其中有些營隊還是足夠的玩命。饒是如此,對這個前哨營的戰斗力,他還是在心里感到訝異。

本來大家都以為以蘇滬革命軍訓練最好,戰斗力最強的第一團打頭陣,只要一個騎兵的威力搜索,就可以把這些前哨陣地驅逐干凈的。步兵完全可以采用旅次行軍的辦法輕松前進。還是他堅持展開了戰斗行軍隊形,雖然到中午才趕到秣陵關,遲到了四個小時的樣子。但是正好接應上了吃了小虧的騎兵搜索部隊,就勢放列大炮和機槍,隊形都不用怎么調整的發起了進攻。

一個掛了彩的連長蹲在他面前訴苦:「這個營的江防軍簡直是瘋子!我們頭幾炮就把他們唯一的一架機槍打壞了。弟兄們舉著槍就沖進了卡子里。結果他們的管帶舉著鍘刀就和手下沖了上來,我們拼了幾下刺刀,連里有的新兵沒有練習過白刃戰,嚇得退了下來,結果就帶著全連一起退了。團長,是我無能,你處罰我。」

何燧哼了一聲,心里只有一種脫光了膀子上陣和那個江防軍管帶拼個你死我活的沖動。半晌才壓抑了下來,他已經不是那個隊官啦。已經是一個管著二千來人,諸兵種合成的團座了。

「敵人是瘋子?你們就要比他們還瘋!我們的火力強過敵人,拼不過他們不是退卻的理由!這次是第一次正式上陣,我原諒你們,不要讓我下次再看到這種情況!」連長激動得眼淚都下來了:「團長,不用下次,我馬上就帶弟兄們再上去!我們第9鎮在江防軍手里吃過虧,在上海又練了那么久的兵,老子跟他們拼啦!」

何燧冷冷道:「不用你再上去拼了,二營的四連已經把敵人陣地拿下來了。」

那個連長轉頭一看,本來打得象刮風一樣的機槍火力已經慢慢停了下來,幾十個人影從陣地里跳了出來,朝南面潰散著跑去。二營八連的一百多條步槍慢慢的朝前逼了過去。一個粗壯的人影從泥土里鑽了出來,長嚎一聲:「老子生是張大帥的人,死是張大帥的鬼!」

何燧放下望遠鏡,淡淡道:「是條漢子,把他好好埋了。」一個護兵幫他將大衣披上。他突然皺眉問道:「副團長呢?」幾個護兵低頭不敢吭聲。何燧怒瞪他們一眼,知道陳山河肯定又是耐不住性子跑上火線了。他擔心老同學安全,大步的朝前走去。這短短一二千米的道路,沿路都是自己戰死將士的遺體和彩號,粗粗一估計,傷亡大概有五六十人之多。以超過對手百倍的火力,仗卻打成這樣,他心里實在是非常的惱火。

走到最前面,江防軍用木頭和泥土搭起來的卡子整個被大炮和機槍火力打爛了。江防軍花布包頭,穿著號褂的屍體到處都是,那個敵人管帶官屍體被打得跟篩子一樣,斜躺在一個緩坡上。陳山河果然在發起第二次沖鋒二營四連隊伍里。抄著一支步槍,刺刀已經拼彎了,俊秀的臉上全是硝煙塵土。

何燧也懶得說他什么,說心里話,他當時也有沖上去的沖動,只是給陳山河搶先了一步。他將眼光遠遠的向南望去,更多,更凶悍的敵人,還在那里。

隨著這個短暫的前哨戰之後,蘇滬革命軍在中央,鎮軍在西面,陸續趕來的浙軍在東面。慢慢的向鍾山一線逼近了過去。蘇滬革命軍最前鋒的騎兵搜索部隊,已經逼近了雨花台前沿。蘇滬革命軍直屬的長江艦隊,也在和獅子山炮台對峙,封鎖南北江面。最激烈的戰事,即將爆發。

雨辰在帳篷搭成的聯軍副總司令辦公處里,正忙著辦事會客。陳山河低著頭站在他的身邊,站得筆直的。雨辰也不去理他,先和幾個趕來拜會的江蘇咨議局議員談話。這些咨議局的代表以雷奮為首,都是張季直在江蘇活動時手下的得力干將。

大家談到現在已經全國有十三省光復,江西光復斬斷了長江腰肋,而山西獨立又威脅直隸和京漢線。惟有江蘇還未光復,實在是讓人焦心已極。說到後來,雨辰慨然道:「各位老先生放心,雖然兄弟在聯軍里並不是主事的人物,但是在這里也給各位拍個胸脯,十天之內,定然讓江蘇省廁身在獨立的十四省之林!現在北方袁某人手上不過六七鎮的兵力,一半在武漢,一個在山東看家,還放一個在河南,還有兩個面對著山西,也不是很穩,只要南京打下來,長江一線,咱們就完全連成一氣了。光復大業,也就完全底定。兄弟敢不賣命!」

雷奮的老師張季直現在在給雨辰當著光復銀行的董事長,有時還和雨辰書信往還,起著半個幕僚的身份。他自覺得和雨辰的情分不同,左右看看,先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吳祿禎這個在北方本來最有可為的同志…………拿下南京,將軍准備如何展布經濟?將軍當過上海都督,再當江蘇的都督,也是理所當然,我們咨議局的同仁,是再贊同不過了。」

雨辰慌忙搖手:「說笑了說笑了,兄弟這個聯軍副司令都做得兢兢業業,提心吊膽的,前面有那么多革命前輩在,兄弟無論如何不敢有趲的。這些話,切末要再提起。兄弟不過是一革命的馬前卒,當什么官,有什么地位並不在新上。」。

幾個久在宦海沉浮的議員都哈哈一笑,以為這個青年不過是說些面子話罷了。雷奮卻想到他老師給他寫的那封信:「雨辰其人,重其實而不重其名,重兵財二物遠過於名號地位多矣。行事多於流俗之人不同,但過於持其一端,也非正理。江蘇都督一位,當為其所必爭。」他淡淡笑了笑,勸進的事情,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