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研究改進,技術是慢慢成熟了,也得到了一些成品,可大多都有瑕疵,無數瑕疵品中,才能得到一兩個完好的。
澄清透明無瑕,雖然說跟玉跟琉璃相比,各有不同,但在沒有見識過這種玻璃的人眼里,無疑這是相當震撼的東西。
秦琅泡茶的動作嫻熟而優美,那干凈纖長的手指,那嫻熟而又溫柔的動作。
燒沸的水注入玻璃茶壺,綠茶在其中上下翻滾,慢慢舒張開來。
秦琅把那變成淡黃的第一遍茶水拿來洗了幾個澄清透徹的茶杯,然後再沖第二遍,等一會時間,茶水變的十分好看時,再倒入茶杯。
一杯淡黃的茶水送到阿儂面前。
阿儂這才從那賞心悅目的動作中回過神來。
說了聲謝謝,接過茶要喝。
「小心燙嘴!」秦琅提醒。
「謝衛公提醒。」阿儂聞了聞茶香,然後放下杯子,「真香。」
「這是最好的西湖龍井綠茶,這一杯茶,在長安可遇不可求,有價無市,有人十兩黃金求一杯,一兩茶,能賣百兩金。」秦琅淡淡道。
阿儂愣了下。
難以想象這茶居然能賣這么貴,百兩金一兩茶,那這茶葉豈不比黃金還貴重百倍?
這茶葉比黃金做的還值錢啊。
那馬臉在旁邊依然十分猥瑣,「最好的西湖龍井茶樹,只有三棵,不過整個西湖的龍井茶樹,其實都是我家三郎的。其實除了西湖龍井,現在天下有售的綠茶、紅茶,一半以上都是我們秦家茶園茶庄產的。」
這下阿儂對這位衛國公越發驚嘆了,看來對方不缺錢了,自己這價值五千貫的禮物,白准備了。
阿儂又瞧了瞧秦琅身後的甲士。
嶺南很少見的鐵甲騎兵,成排成列的甲騎,這是任何一家溪垌都不可能拿的出來的,金雞垌也有騎士,但他們的馬都是些矮馬,也不會有馬甲。就算是騎士,也多只是騎馬代步而已。
果然是中原鐵騎!
秦琅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自家的騎士,笑道,「這里有五百甲騎,其中二百是我秦琅的親軍騎兵,有三百是我秦琅的牙兵帳內府騎士。他們有的來自草原突厥,曾是突厥大汗的附離狼衛,也有的來自於塞北的靺鞨或是契丹、庫莫奚、鐵勒等馬背民族,他們天生就是騎兵,打小在馬背上長大,弓馬嫻熟,甚至可以在馬上不吃不喝半個月。」
阿儂心驚。
「衛公的部下真是威武!」
秦琅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我打算把這門關改為鎮南關,這門關附近設個門縣,就委你為門縣令如何?」
「我只是一婦人。」
「婦人又如何?陛下不久前也剛剛追封馮盎祖母馮老夫人為侯爵,並追封刺史之職。你雖是婦人,可我聽說你實際主持金雞垌數年,治理溪垌井井有條,很有威信。」
「當然,若是你不喜歡拋頭露面也沒關系,我可以授命你兒子為這門縣令,也可以派個知縣或是縣丞來協助治理門縣,你可以繼續垂簾聽政,或代為主持。」
阿儂沒有被這年輕男子的三言兩語給迷惑,「衛公之意,金雞垌改為門縣,願委我兒為門縣令,但不知這改門縣後,衛公還有什么要求呢?比如是否要我們編戶齊民入籍,是否要量田登記納稅服役?」
「再者,這門關,以後歸誰管理?」
秦琅打量著這個女人,很精明的女人。
臉上的刺青也挺好看的,嶺南的蠻子們習俗,女人嫁人後便會在臉上刺青,男人則在身上紋身。
「按陛下的旨意,從這門關到交州太平江,東西百余里,南北三百余里,以後都是我秦琅的世封之地,都隸屬於武安州之下,這土上無論是漢、蠻,不論俚僚,以後都隸屬於我,是我的封民。你們有向我納稅、服役的義務,我也有保護你們財產、人生安全的義務,同時需要為你們主持正義公道。」
「我將會在封地推行朝廷的律法、稅法,將推行大唐律令、兩稅法等。不會亂征稅賦,更不可能橫征暴斂,這個請放心。」
「至於這個門關,我已改名鎮南關,這處地形險要,扼交通要道,故此我准備派我的牙兵接管鎮南關,派兵駐防,並在此屯田,且開設市集、驛站等。」
阿儂聽了大失所望,所謂授封他兒為門縣令,並不能絲毫改變秦琅想把他們金雞垌吞並的意圖。
「這不符合我們的傳統!」她拒絕。
「時移事易,我們也需要與時俱進的,抱著傳統不肯改變,這只是拘泥守舊頑固不化。」秦琅道。
阿黃笑吟吟的道,「小娘子,我瞧你也挺年輕的,這年紀輕輕的就守寡,也不容易。要不,你干脆就跟了我們三郎,給三郎做妾,三郎總不會虧待你,更不會虧待你那一雙兒女的,你說對吧?」
阿儂怒目而禮。
「阿黃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年紀輕輕就守活寡多不容易啊,跟了我們三郎,不但你後半生有了依靠,就是你兒將來也能繼續掌管金雞垌嘛,何樂而不為?」
阿儂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來,「放你娘的屁!」
瞬間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