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把這十隊人馬,留了一隊做為預備隊,另外九隊,三三一陣,擺出一個品字形,大品套小品。
三位旅帥各引本旅,守在最前。
而九位隊頭,也各引戰隊,立在隊前。
三面旅旗,九面隊旗,在高大旗手們的手里,筆直樹立。
沒有喧囂,沒有慌亂。
面對著咆哮著下山來的二百塢兵。
五百人就在山道上列陣迎敵。
敵人還有二百步。
不論是長矛手還是弓弩兵,又或是跳盪刀牌手們,全都放下了刀槍,齊齊取下了弓,將弓弦掛上,把羽箭取出。
拉弓,上弦。
「敵距百步!」
親兵高喊。
秦勇立在自己的營旗下,看的清清楚楚,他微微眯起眼睛,在心里默數了幾個數。
那些家伙表現還不錯。
沒有人慌亂下提前放箭。
都還控制住了。
敵人沖的更快了,那刀也更清晰了。
「放!」楊勇喊道。
親兵於是高聲吶喊,「放箭!」
五百關中驍健,紛紛張弓放箭。
百步穿楊雖然是神箭手的技藝,可只要弓手夠多,保持同一個角度,瞄准同一片地段,就算是射術不精,可只要力量足夠,那么一樣能夠保證很強悍的殺傷力。
這靠的是箭羽覆蓋。
仰天吊射的弓箭,威力更大。
從天而降比起正面射擊有更大的殺傷,正面射擊,弓箭就算是百步中的,可也已經沒多大的殺傷力了,但是羽箭仰射上天,再落下時,會有重力加速做用,使的弓箭勁力更強。
一般普通士兵的鎧甲都要相對簡便,不可能是全身防護無死角,更多的是護住胸背兩大塊,和頭頂。
其它地方,則缺少防護。
就算是盾牌,也主要是護前。
漫天的羽箭,呼啦啦的落下。
咻咻聲不停。
楊季初趕緊舉起手中盾護住頭頂。
後面慘叫聲傳來,沖在前的刀牌手倒是大多無事,可跟在後面的長矛手和弓弩手,卻沒有配備盾牌,尤其是弓弩手們,幾乎只有輕甲或沒甲。
關中俠少們力氣大,箭多又好。
他們完全遵守秦勇的命令,只管角度,不管其它,一箭射完趕緊又接一箭。
連發三箭後,也不管命中多少,敵人還有多遠。
前排的刀盾兵、長矛手們,紛紛拋下手中弓,拿起了自己的主武器。
盾牆迅速立起。
緊接著是一排長矛斜指前方,瞬間長出一片槍林。
弓弩手們還在繼續。
站在刀牌手和長矛手後面輸出,本就是他們的職業特點。
不過他們不再仰天吊射,而是弓換上了輕便箭頭的羽箭,開始精准瞄准射擊。
弩兵們則三三兩兩一組,操縱起兩三人的擘張弩伏遠怒來,更粗更硬的弩箭裝上。
楊季初嘶吼著往前沖。
他曾經也是一位好漢,當年隨著兄長楊季元並肩作戰,打過多少仗,擊敗了多少敵人。
跑著跑著,楊季初感覺有些氣喘吁吁。
曾經的他能夠千里追襲,可現在才跑了那么一段路,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他胖了,近年來,楊家在諒山已經成為一霸,再無人能挑戰他們,尤其是數年前由他親自帶隊在窮奇河襲擊了金雞垌老儂頭後,楊家已經再無威脅。
諒山也進入了難得的一段平穩期,沒有不停的爭斗戰爭,算算,應當有五年沒有打過仗了。
自他當年一刀斬落老儂的首級,提回去給兄長後,就再沒打過仗了。
他也已經年過六十,雙鬢斑白,腰圍更是胖了一圈,曾經騎射征戰不停,長刀勁弓相伴,漸變成了美女烈酒為伴。
身上的鐵甲都有些不太合身了,那甲絆勒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打完這一仗,也許我就不該再玩弄弓馬了。
一邊想著,一邊堅持往前沖,再怎么,也該等打完這一仗再說。
這是第一仗,我必須得贏!
他再次張嘴大吼。
突然一箭飛來,自他張開的大嘴中射入,透腦而出。
楊季初的身體繼續往前奔了幾步,只是越跑越慢,最後一下子裁倒在地。
那聲吶喊也始終沒來的及發出聲來。
遠處。
秦勇在馬上收起了自己的鐵胎弓,不屑的撇撇嘴,「就這?什么也不是的玩意,一把年紀了,還敢不自量力的沖我軍陣,找死!」
五百秦家武士封臣,紛紛爆發出陣陣山呼咆哮。
「威武,威武,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