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馬也經過仔細檢查,沒醫好的拉到一邊治療,不能醫的直接一刀宰了。
如風卷殘雲。
不久前還是囂張的一千拓跋附庸羌騎,轉眼間就填滿了甘松嶺隘口邊的坡溝,一千匹馬也有大半很快被屠宰分割。
血腥氣彌漫。
「阿郎,拓跋部三千人馬,離此只有不到十里了。」
秦瓊看著這里沖天的血腥氣,有些猶豫。
這么大味道,只怕羌人一靠近就發覺察不對。
「試試吧,來的也不是什么精銳,以他們的自大輕狂,說不定會以為這是他們前鋒在這里殺牛宰羊的做飯午餐呢。」
秦瓊想了想,倒也對。
「生火,多生幾堆火,要弄出炊煙來,另外讓把利部大聲點說話。」秦瓊又叫秦猛把繳獲的拓跋前鋒的旗幟打起來,插到明顯的山坡上。
同時,讓一些把利羌人故意換上拓跋部的衣服,站在那旗下,要故意露出身形來。
血腥味太大,故意隱瞞行蹤,可也隱藏不了味道,所以不如假扮是那些拓跋前鋒在這吃飯休整。
「能行嗎?」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反正我們也沒什么損失。」秦瓊說萬一那三千人識破這里的埋伏,那就硬上,直接狹路相逢勇者勝。
他自信,剛打了場大勝仗的他們,對付起拓跋部三千老弱是沒問題的。
但如果能騙進埋伏圈,那就能一網打盡,且不用付出什么傷亡代價。
把利步利為秦瓊的膽大心細而佩服,若是他,贏了那么漂亮的一仗,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人家秦瓊卻絲毫不急。
一口吞了一千騎前鋒,現在還要把緊跟著的三千人也吞了。
難以想象啊。
秦瓊這個中原來的驃騎大將軍,居然能在這險山惡水間,比他們這些羌人還要自如。這里本應當是他們占有天時和地利甚至是人和的,可人家秦瓊就是能反客為主。
狗日的拓跋赤辭,讓你向來囂張跋扈,你這次是遇上真正的對手了。
一想起過去拜見拓跋赤辭時,受到的那些冷遇甚至是侮辱,把利步利甚至心里有點小小的暢快感。
殺馬分肉的繼續著,甚至開始安排人撿柴燉馬肉了。
山坡上,那面拓跋部前鋒的旗幟,迎風招展著,一隊把利部的羌騎守在旗下。
遠遠的,三千拓跋羌人趕著牛羊,馱著帳篷草料等正緩緩而來。
他們在距離隘前停了下來,似乎也聞到了那沉重的血腥味,而天空盤旋的烏鴉也讓他們有些猶豫。
不過當他們看到了山坡上那面自家的旗幟,還有隘內那股股炊煙,甚至聞到那熟悉的肉香時,還是忍不住又繼續前行。
這三千人,正是先前那千騎前鋒的部族家眷,是他們的父母妻兒們,趕著部族的牛羊,奉著酋長拓跋赤辭的命令,最先越過群山而來的。
第一個攻入松州的部落,將來也能第一個優秀挑選戰利品,甚至拓跋赤辭已經給那個請纓打前鋒的部落酋長承諾,到時讓他們部落接替把利部接管松州,把這塊地盤劃給他們部落。
本來前鋒跟後面的家眷是相隔了幾十里路的,但現在看到自家男兒們的旗幟,他們還是笑呵呵的加快了腳步上前,准備一起吃頓團聚飯。
幾千人趕著上萬的牛羊翻過了隘口,看清了前面隘谷里的自家人正在燉肉煮湯,於是歡呼著上前。
轟隆隆!
後方隘口被山上滾落的粗木巨石堵住。
轟隆隆,前方道路也被突然滾落的木石堵住。
正當那些羌人不明所以的時候,本來正或坐或站著等候他們的羌人,卻紛紛提起鐵刀、弓箭,跨上了戰馬,向他們奔來。
兩面山坡上,更是騰的站起了無數漢兵,漫天箭雨從天而落······
把利羌騎沖殺進入。
三千婦孺老少,又如何是凶悍的把利羌以對手,加上隘谷狹窄,前後道路被堵,很快就成了羊入虎口。
一些拓跋羌老者與孩子們舉起長矛、拿著橫刀反抗,但很快還是被羌騎和漢箭淹沒。
一個時辰後。
隘谷里的血腥味更濃,又增添了數百死傷者,剩下的盡成俘虜,萬余牛羊牲口,盡皆落入了秦瓊手中。
漢羌興奮的在隘谷里清掃著戰場。
把利羌騎拿著鋒利的鐵刀仔細的搜檢著戰場,將那些倒地死亡或是只剩下一口氣的倒霉家伙,一刀剁下腦袋,然後拴到腰間。
對那些活著卻已經失去反抗意志的俘虜,則笑哈哈的拿繩索將他們綁起來,再拴在自己腰上,讓他們麻木的跟在身後。
每個羌騎的繳獲都很豐盛。
當然,秦猛秦彪他們帶領的漢兵收獲也極豐,並且,羌騎們的收獲,其實也一樣都屬於秦瓊。
光是那一萬多頭的牛羊,就是極豐盛了。
更何況,馬也繳獲了不少,另外還有弓箭、刀槍,以及許多帳篷、肉干、毛氈、毯子等等。
一個五千多人的羌人部落,這在拓跋部中,也是屬於一個不小的分支,可現在卻因為輕敵大意,在同一個隘口踩了兩次坑,全軍覆沒了。
俘虜了老少近三千,繳獲牛羊一萬多頭。
記室參軍和參軍事們都已經忙不過來了。
秦猛建議,馬上讓這些俘虜幫忙把戰利品運回松州。
「這些首級怎么處理?」
秦彪指著那堆滿坡溝的砍落首級問。
「壘一座京觀,再立一塊石碑,警告羌人,勿越甘松嶺,否則,下場如此一樣!」秦瓊揮了揮手,趕去那聞血腥而來的蒼蠅,聲音平淡的回道。
「明年這嶺上的甘松草,只怕會長的更青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