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百里路,只怕不好走。
畢竟要沿羌水連續穿過唐朝的三個州。
如果被攔截,那怎么辦?
「大家不要慌,如今唐軍主力盡在鉗川,羌水一線,並沒有什么兵馬,我們這幾萬人馬過境,怕什么?誰敢攔我們,就一路殺過去,誰也別想擋住我們回家的路。」
「當然,若是有人害怕,那你就留在這好了。」
細封步賴此話一出,也沒有人再多說什么了。是啊,要不是鉗川的歸路被攔,大家還在這里廢什么話。繞上千里回家,不也是無奈之舉嗎?
費聽長勝甚至笑道,「我倒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之前我破了文州,可搶了不少好東西,細封族長破了扶州,應當也沒少搶吧?咱們這次就正好一路搶過去,把他娘的武州、宕州、疊州都給破了。」
這番話引的許多羌人頭領們叫好。
賊不走空,大家辛苦出來一趟,到現在都沒得到多少好處,不少部族還折損了許多人馬,虧本了呢。
細封步賴指出的這條路線雖不好走,尤其是從文州到武州的那段路,要跨越群山深山,可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
鉗川。
拿下鉗川後,秦瓊沒有馬上進軍扶州同昌,而是暫行休整。
在這種地方打仗,唐軍反而沒有羌人那般有優勢,他們習慣這種險要的山區地形,甚至是這邊的氣候,尤其是他們攜帶牛羊為補給,基本上不再需要從後方運送補給。
而現在秦瓊麾下兩萬多人馬匯聚鉗川城下,反倒是加重了後勤供給的壓力,要打扶州,必須得先調運積攢好足夠的糧草在鉗川,這樣才能發動下一波的進攻,否則,難以久持。
鉗川城中以及附近被俘的百姓解救出來後,都成了難民,也需要官軍救濟。秦瓊巡視城防,安慰百姓,驗功奏捷,請封討賞,籌集糧草,撫慰傷殘,倒忙碌的很。
「司徒,文州有羌賊派使者前來乞降!」
秦瓊頭也沒抬。
「乞降?未必真心。」
張鐵槍笑道,「阿郎拿下鉗川,羌賊已經無路可逃,不乞降就只能等死了,以那些羌人反復無常的性子,我覺得他們眼下乞降倒是真心的,只不過等將來怕是又會再反就是。」
「告訴使者,本官暫且沒空,待忙完了再見他。」
「阿郎這是?」
「如今主動權在我,急的是羌人,我們拖的起,羌人拖不起。」
其實秦瓊也拖不起,兩萬多人在這,人吃馬嚼消耗巨大,而且拖一天,文扶兩州就多失陷一天。
但相對來說,還是羌人更拖不起。拖一拖,能讓羌人更老實一些,真要談,也更好談。
反正秦瓊兩手准備,一邊備戰,一邊談判。能談成自然好,若是羌人敢耍花招,那大不了最終武力解決。
只是幾萬羌人,也不是那么好解決的,必須得做全准備,不能一時大意陰溝里翻船。
就如武士彟一樣,大好的追擊殲敵的機會給浪費了,等時機錯過了,又急忙忙去追,反倒讓人得了機會,回首一擊,將幾千兵馬給大敗,接著還把文州給丟了。
想想就不由的讓人嘆氣頓足。
他費了那么大勁,才拿下的鉗川,武士彟他們倒好,在文州給打了那么大一場敗仗。
耗吧,誰沉不住氣,誰就更容易漏出破綻,反正三郎在西邊倒是干的有聲有色的,三千輕騎的一支偏師,結果卻把拓跋赤辭給貓戲老鼠一樣戲的團團轉,徹底的牽制住了西面的羌人,讓他們無力再派出人馬過來增援。
所以秦瓊現在底氣很足。
「給利州的應國公送封信,安慰一下他,並讓應國公加強戒備,可莫再讓羌人襲擊,利州可萬萬不容有失。」
利州可不是文扶松這樣沒人的邊州,利州那是山南隴右間的交通樞紐,人口眾多,還有轉運倉、常平倉、軍倉等重要倉儲和物資,絕不容有失。
「再給龍、劍、武三州去信,提醒他們加強防范,絕不能放羌人入境。」
「只要大家都把口子扎緊,那么這四五萬羌賊就被套牢在這口袋里,插翅難飛。誰要是松懈,讓羌賊突破了,他擔不起這責!」
老鐵槍提醒秦瓊,「阿郎你現在既不是朝廷宰相,又不是行營總管,你只是松州刺史啊,本來到扶州來作戰,都是越界了,你現在還要號令龍劍武利四州刺史軍將們,只怕他們未必肯聽,而且這有越權之嫌,就怕事後會有御史彈劾。」
秦瓊道,「你說的雖有理,可眼下這情況,哪能顧及這么多。」
「阿郎不如請張將軍和淮陽郡王來一述,他們是太子派出來協助三郎的,如今三郎不在,這大軍行營他們便是主將。若是讓他們來給各地去信傳令,或許更穩妥一些。」
「也罷!我去找下張武安,以前都是秦王府的,這點小事他應當會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