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軍使,我准備將五星要塞交由你來主持防守,我將與席都尉帶二百輕騎乘夜出城,先回疊州,然後組織兵馬北上泯州,救援洮州。你能擔負起這個重任嗎?」
五星堡壘原本只有三團六百人馬,一團騎兵兩團步兵,現在秦琅要把這團騎兵全帶走,只剩下四百步兵。
而秦琅給的任務並不輕,除了要守住這堡壘外,還得把面前的這上萬羌人牽制在這里,不讓他們深入疊州,或是調頭北上洮州。
羌人如果棄五星堡而走,梁建方就得去追擊襲擾。
「衛公放心,老梁我一定能守住五星堡,還能控制這些羌人。」城堡現在不但還有四百步兵,還有一千二百余整編的敗兵,那可是整整六個團,基本上都是府兵騎軍。
現在由鎮西軍軍官統領後,這支戰力還是很可觀的。
席君買倒提出了反對意見。
「都督與梁軍使留鎮五星堡就好,俺老席今晚乘夜帶上親兵出城便是,到了疊州俺拿都督手令,帶一二千輕騎先去宕州,再找老高借調一二千騎,然後殺去岷州增援,定教羌人有來無回。」
此時從五星堡離開,還是有一定危險的,羌人雖然攻城不行,但人家都是游牧民族,馬騎的溜,人多馬多,往疊州城還有差不多二百里,難以保證這一路的安全。
席君買意思是干脆不帶兵走,只帶上他的親兵偷偷的跑,這樣跑的也快。
········
半夜,有些羌人還在吃酒喝肉跳舞,有的羌人則已經沉沉睡去。
黑暗里,一些羌人哨騎在巡游。
席君買趁夜出發。
他帶上了自己的衛隊,一共十騎。
人銜枚,馬裹蹄。
今晚夜色昏暗,倒也適合出城。
因功被秦琅升調,如今是敗兵整編後暫第四團校尉的郭待詔,也踩鐙上了馬背。
在他身後,是整整一個輕騎團二百人馬。
「衛公,五門都已經准備了一團輕騎,隨時可以出擊!」
秦琅點了點頭,他拍了拍郭待詔的馬脖,「記住,你們今晚的任務只是佯攻襲擾,可不是真的要去襲營,切記。」
郭待詔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意見,「衛公,其實我覺得襲擊也是不錯的機會,羌人估計也料不到我們敢出堡夜襲。」
秦琅卻只是搖頭,「按軍令行事。」
「是!」郭待詔立即認真應下。
主城中心鍾鼓碉樓上亮起了一盞紅燈。
郭待詔向秦琅拍打胸口示意,然後催馬前行,二百個心里早憋了股氣的岷州敗兵,也紛紛緊隨其後。
五星堡有五面城牆,五座棱堡,也就有五座城門。
吊橋放下,騎士們魚貫而出,先進入了城門對面的三角堡,穿過三角堡後,又通過吊橋到達第二道壕溝外的半月堡,再出半月堡,又穿過一道吊橋,進入了方墩堡,再過一道吊橋才終於踏上對面的堤坡。
左折右轉,數道吊橋,穿過數座堡壘,跨過兩道壕溝和三道坡堤。
郭待詔率部在坡上列隊。
二百輕騎匯聚。
舉起長槊,郭待詔高呼一聲。
「殺!」
二百輕騎如猛虎下山。
羌人哨騎發現唐騎出城來襲,立即吹響了號角。
羌人大營里,燈火不斷亮起,許多羌騎出帳上馬,舉著火把匯聚出營。
秦琅登上鍾鼓碉樓,在這座全城最高處觀看。
黑夜里,無數火把自羌營匯聚,然後火龍奔馳,迎向黑夜里沖出來的唐騎。
兩軍夜戰。
郭待詔他們不舉火把,策馬前沖,快接近時連發數箭,待即將撞到一起時,卻偏馬從一旁沖過去了。
站在碉樓上的秦琅松了口氣,還真有些擔心這年輕的郭大郎會一時沖動,不聽軍令,佯攻變真打。
僅看羌人的反應就知道,拓跋赤辭一直防著他夜襲呢,真打,絕不會有什么機會。
「讓第五團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