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應當親自去救援洮州的。」秦琅有點後悔只讓席君買去了。
「席都尉那么勇猛,帶著三郎你的令符,再調動高侃高甄生他們,應當能贏的。」張超還是比較擔心秦瓊,他老爹張鐵槍也在那邊,不知道消息,總覺得不放心。
「三郎,你說這西疆為何這么亂呢?什么時候能有個太平?」
秦琅想了想道,「當大唐足夠強盛,強盛到讓羌戎俯首稱臣,西疆也就太平了。」
「那一天還有多久?」
「很快了,我相信這一戰過後,整個黨項都將徹底的向大唐稱臣,再不敢做亂。別看拓跋赤辭現在還挺橫,可他馬上就會後悔的,只要阿爺掃盪了他的老巢,那拓跋赤辭連家都回不了。」
這個冬天會很難過,就算拓跋赤辭能從秦琅這里逃走,可失去了過冬的草場,失去了儲備的干草,沒有了倚之為生的牲畜,那對於游牧為生的拓跋部來說,他們就是遭受了滅頂之災。
他們的男人養活不了妻兒,供養不了父母,等待他們的只有消亡滅絕,要么,就只能投降大唐了。
或者,他們去投奔吐谷渾,可吐谷渾那也是弱肉強食的,比大唐可凶悍的多。以往拓跋部實力較強,伏允還曾逃難到拓跋部,還要把女兒送給赤辭以拉攏關系,還封他為名王。
但是拓跋赤辭若是兵敗往投,等待他的只會是被吐谷渾的那些名王們瓜分他的人馬牲畜。
他們會把拓跋部吞的連渣子都不剩下。
······
安化土城中,拓跋赤辭又是徹夜難眠,他睡不著,干脆披衣而起,坐在帳中。雖然占據了安化土城,城中也有一些屋舍,可拓跋赤辭等黨項人,依然還是在城中扎起了帳篷居住。
拓跋赤辭在焦急的等候著消息,昨天戰後,收攏潰兵,救治傷員,一番點檢,十停居然折了三停人馬。
拓跋赤辭幾乎驚了魂。
他當即派人立即往東面疊州去尋找那八千部眾,緊急召他們回來匯合,然後撤離。
雖然戰後他也斬了七千多顆唐軍首級,但他很清楚,五星堡實力不減反增,新得了六七千唐軍俘虜,讓秦琅實力暴增。
只要給秦琅一些時間,他就能恢復過後,甚至更勝往日,到時秦琅就隨時可能出兵來戰,那時攻守易勢,拓跋赤辭未必打的過。
帳篷掀開,拓跋思頭進來。
他面色焦急,十分驚慌。
「叔父,大事不好,剛剛積石山留守族人趕來,說松州都督秦瓊率細封部等萬余人馬,殺過黃河,橫掃我拓跋部,死傷族人無數,過冬的草場被燒,草料被燒,牛羊牲畜等也被屠殺······」
完了!
拓跋赤辭晃了幾晃,差點摔倒在地。
拓跋思頭趕緊上前扶住他,赤辭好久才緩過神來。
「秦瓊,天殺的!」
他之前隱隱有些擔憂秦瓊,故此早就在南面派了十幾支輕騎哨探,就怕秦瓊率兵趕來增援,可誰知千算萬算,怎么也沒算到,秦瓊是個更狠的。
自己的親生兒子被困,他都不來救,反而舍近求遠的跑去了積石山河曲地,襲擊掃盪拓跋諸部了。
拓跋部這次幾乎是青壯盡出,其它諸部也被他幾次召來青壯,現在黨項諸部營地,那都是老弱婦孺,和牛羊牲畜。
這個季節,大家都在忙著准備過冬的草料,准備要轉場過冬。沒有青壯,本來就艱難,可秦瓊這天殺的還跑去襲擊。
拓跋赤辭能想象到,當秦瓊帶著一萬多虎狼殺過去時,整個草原諸部,是何等的驚慌和狼狽。
失去了青壯的營地,是抵擋不了秦瓊的。
揉著腦袋,赤辭面色蒼白,心在滴血。
「立即傳令,全軍悄悄拔營,動作要快,聲響要輕,不要驚擾到五星堡,我們立即撤,離開這里。」
拓跋思頭驚問,「那疊州的那八千人馬還沒回來,不等了?」
「顧不得他們了,他們只能自求多福吧。也許現在五星堡的唐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我們得趕緊走,否則晚了就走不了了,一天也不能再耽誤了,趁天還沒亮,現在就走。」
「匆忙間撤退,只怕來不及。」
「有什么來不及的,輕裝疾行,不好帶的全都扔了。」
「我們的牛羊也不帶?」
「不帶。」赤辭狠下心來道。「快去傳令!」
赤辭望著匆匆離去的侄子,心中暗暗期盼,但願秦琅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但願他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