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要先沖潰這幾千人馬,把雪球滾的更大些,然後再來沖左軍大營。
慕容順在那里聽的萬分驚訝。
「宣相,乙弗軍已經沖入右營了,快發兵救援吧。」
「再等等。」秦琅遠遠打量著右營。
相隔兩里的右營,此時雖還有兩三千人馬,但主將副將還有幾個千夫長們全都被召到了左軍大營,營里只剩下了一些百夫長們在。
這些人本就稍弱些,否則也不會這么老實的留守營地了。
眼看著先前出擊的人馬大敗,乙弗部滾滾殺來,立即都慌了。
有人想要逃去左營,有人想要堅守。
細封存義被趕的倉惶奔馳,看到右營在前,想都沒想的就往營中沖。
其它敗兵,也都緊隨其後,往那右營里鑽,恨不得右營兄弟馬上接應,替他們阻擋下阿豹追兵。
右營的幾千人馬,倒也是出了手。
只是在幾萬氣勢如宏的乙弗追兵猛沖之下,他們還沒堅持片刻,便被沖潰了。本來沒有那些敗兵沖擊,若是人馬再多些,他們或許是能夠頂的住的。
但沒有如果。
乙弗追兵跟著敗兵沖入了右營,箭射槍刺刀砍,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左營里,秦琅諸將能夠清晰的看到乙弗軍是如何破營的,能看到他們那支火龍,是怎么在右營里砍殺沖撞。
右營如被摧枯拉朽般崩潰。
「就是現在。」
秦琅站起身來,「命令,七軍齊出,合圍右營!」
慕容順驚愕,沒想到秦琅偏偏選在了右營崩潰之時出兵,早不出晚不出偏偏這個時候出。
「宣相為何不早一點出兵,那樣右營還能保住?」
秦琅卻只是哼了一聲,「為何要保右營?」
段志玄翻身上馬,「乙弗得意半夜,該我們出手了。」
風起。
乙弗部幾乎全都沖入右營,正在四處沖撞,他們的目的明顯,沖潰右營,然後再把右營潰兵連帶先前的敗兵再驅趕到一起,把他們向左營驅趕,試圖再成功一次。
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整個晚上都一直按兵不動,龜縮營中不出的左軍隴右軍,卻在這個節點突然出動了。
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准備多時的隴右軍七營,各由一員大將統領,七軍齊出。
他們直接沖向二里外的右營,目標不是接應敗兵,而是要把敗兵連同乙弗軍全都一起合圍。
右營里,幾萬乙弗軍此時跟右營數千兵馬卷在一起,糾纏一團,再給他們一些時間,他們就能順利把這些敗兵驅趕到一起,然後按照阿豹的意圖,把他們往左營趕。
再給他們一點點時間,半個時辰都不要就夠了。
只是秦琅沒給他這個時間。
一萬隴右精騎,猛的分七路殺來。
這是一個微妙的出擊時間。
阿豹軍如同是一個拳手,一記勢大力沉的直拳已經打到了底,拳已老,來不及收回再發拳,唐騎就選在這個時候殺了過來,而且根本不在意那些被他們沖潰的右營之兵。
唐騎馬蹄如雷,帶著漫天呼嘯的箭雨,猛的襲來。
······
天明。
戰事已經結束,只有零星的戰斗還在進行,隴右軍正在四處搜捕潰敗逃散的乙弗兵。
阿豹贏了上半場,結果卻輸了下半場,而且輸光了所有的籌碼,最後落荒而逃。
他整個晚上,從頭到尾的表演,秦琅等早就看透了,就在那冷冷的看著他的表演,有右營的賣力配合,讓阿豹真以為自己找到了機會,以為自己摸到了勝利的邊。
可惜,唐騎在關鍵時候的雷霆一擊,不僅擊碎了他倒卷珠簾的野心,還將他的那點家當也全擊碎了。
打了半夜的乙弗軍,已經馬疲人困,尤其是在最後的關鍵時候,他們沖入右營時,已經招老力疲,軍陣全無。
記室參軍提筆激動揮豪,四月二十八日,於曼頭山下大破吐谷渾名王高寧王阿豹,破其乙弗部數萬軍。
三十日,前鋒營校尉長孫沖生擒高寧王乙弗阿豹。
五月初一,段志玄攻破乙弗部留守營地,斬殺數千,俘虜五萬余眾。
五月初三,張士貴攻破乙弗部另一處山中留守營地,殲敵千余,俘虜五萬余眾。
秦琅北路軍橫掃乙弗殘部,前後數戰,生擒名王,斬殺萬余眾,俘虜十三萬余口,獲牲牛羊馬匹駱駝等牲畜共計四十余萬頭······
秦琅的北路軍右軍萬騎,曼頭山一戰折損了三成,當時看著損失巨大,實際有許多潰散和被俘的,唐軍戰勝後,這些人也灰頭土臉的被解救出來。
阿豹在唐營跪降,秦琅授阿豹為右路軍副將,與慕容順並列,甚至還特意把敗軍之將細封存義也提升為副將,三人都受柴紹節制,各統五個千人隊。
右軍戰後不減反增,由一萬騎增加到一萬五千騎,就連左軍,秦琅都又從降兵中抽調了五千騎,編入軍中,加強兵力。
曼頭山下,秦琅率部一邊打掃戰場,一邊抓緊時間休整,同時向洛陽的皇帝親筆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