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有一人搖動了紅旗。
偵騎又叫塘騎,負責偵察敵情,他們的五色小旗,各有不同旗語意思。
搖動紅旗,意為遭遇敵軍。
紅旗而不是黃旗。
「吹響戰斗號角,准備戰斗!」程處默確認果然是搖的紅旗後,反而興奮起來,大聲的下令。
搖黃旗代表發現敵人,搖紅旗則是遭遇敵人,搖黑旗是地形問題,如遇險阻等。
「藍旗,又搖藍旗了!」
藍旗,代表的是敵人眾多!
「卧槽,還真有埋伏啊。」程處默猛的從雙插里取出了弓,熟練的抽出一條弓弦裝上。
秦琅叫住他。
「別慌,敵情未明,你准備就這樣沖上去?」
「再看看。」
塘騎發現敵人後,並沒有馬上退回來。
而是在保持與敵人一定的安全距離後,繼續偵查敵情,不斷的通過復雜的旗語,向後方傳遞軍情。
越來越多的塘騎發現了敵人蹤影,並開始遭遇。
秦琅站在甲板上,四面皆是戰船,水師泊於江心,倒是一時不用擔憂。
「再派一些偵騎上岸,另外派一些游艇到上游一些去。」
一路路塘騎上岸,總共二十四路塘騎,每塘十人。
又派出了十二條游艇前往上游打探。
天色越來越昏暗,這個時間對於秦琅來說很是不利,但識破了敵人的埋伏,大家還是松了口氣,總比通過險要時被襲擊的好。
塘騎和游艇不斷的將敵情傳回。
船上,參軍們在緊張的匯總敵情,制訂對策。
「早就超過一萬的敵人了,哪來這么多敵人?」
「不可能是句町沙人!」
·······
秦琅背負雙手,看著匯總的各種情報。
「繼續再探!」
他不僅要知道敵人埋伏的地點,還要知道對方的人數,甚至是對方的身份。
夜幕完全降臨,塘騎依然還在岸上奔走,他們與敵人保持距離周旋著。
埋伏的敵人此時也完全暴露出來。
「命令船隊後撤十里!」
秦琅收回了塘騎、快艇,收錨順江而下,退後十里。
「是左溪蠻!」
程處默看著匯總來的情報,一拳砸在桌上,「這個狗娘養的背叛了大唐!」
埋伏的是左溪蠻,還有句町蠻,兩個本來應當是仇敵的人,現在卻成了盟友,一起來埋伏秦琅。
這讓人疑惑。
可也很好理解。
不管怎么說,左溪蠻與句町蠻聯手了。
「這么說來,談州城下左溪蠻大勝的捷報也是假的了!」
秦琅倒是很淡定。
「那狗日的扶三帶談州左溪蠻向句町投降了,卻還騙我們大捷,定是為了誘騙三郎你前往,他娘的還在這馱盧設伏,幸好我們向來謹慎小心,精銳有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若是換上其它的兵馬,估計就著了道了。
但他們沒想到,秦琅雖然沒有懷疑談州得捷報,也立即帶著兵馬來了,但是行軍之時,卻都是嚴格按照行軍之法,並沒有輕敵大意。
沿途有塘騎游艇不斷的探路,這種看似謹慎的行為,其實只是朝廷正規軍的基本操作,但是對蠻子們來說,這卻是意料不到的。
馱盧江彎險窄,對這種地形,本來塘騎就會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加緊戒備提防的。
參軍們沉默。
談州左溪蠻跟句町蠻居然聯手了,這是根本預料不到的情況,他們也不曾對這種情況做過預案。
現在望向秦琅,有些慌。
「不用擔心。」
「要不我們退回籠州?」
秦琅卻沒理會。
這個時候退回籠州,那就是怕了。
「今晚小心戒備,待天亮再說。」
參軍們退下,程處默問,「三郎打算明天跟他們打?」
「你怕了?」
「怕個卵,不過我們兵馬不多,雖有五千之眾,可一半是水手,能上岸陸戰的,加上三郎你的親軍也不過三千之數,而現在發現的叛蠻就有好幾萬了,以一敵十?」
秦琅想了想,「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