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了一夜的平康坊坊門,也終於緩緩打開了。
此時的長安城還沒有開始設置街鼓和實行左進右出的規矩。
門下省城門郎專門負責此事,他麾下管著八百名門仆,輪流當值。天微微亮,當班的門仆便會將統一保管的城門鑰匙送達相應門下。
門下省門仆們送來鑰匙,當值左右驍衛的府兵則要堪契。契是魚契,有兩半,門仆和驍衛各管一半,要核驗完整後,才能打開城門。
皇城宮門是最後打開的,門仆和驍衛還要與左右監門衛的人一起核驗堪契。
門剛打開,便有大隊皂衣不良人涌進來。
門內,秦琅重又換上了綠色官袍,魏昶等人也都身著皂衣,腰帶佩刀,林三等『義民』則把昨晚的斧錘等放好了,只是赤手空拳幫著押送青蛇堂的一干人。
「萬年縣不良人辦案!」
涌進來的皂袍不良人高呼。
魏昶上前。
「張帥!」
「魏帥。」對面一個魁梧男子打量著魏昶和秦琅等人,目光最後落到了一丈青等青蛇堂眾人臉上。
幾個青蛇堂頭目看到那魁梧漢子,精神一振。
「張帥,救我。」
「魏帥,這是怎么回事,你長安縣不良人怎么還跑到我萬年縣來抓人了?」
魏昶冷笑幾聲,「張帥倒是消息靈通啊,坊門未開就已經在外面候著了,既然你消息這么靈通,難道就不知道這些人犯了何事?」
對面來人卻正是萬年縣不良帥張敬,他陰陰的道,「不管他們犯了什么事,那都該由萬年縣來處置,還輪不到長安縣衙來管。今天,誰也別想從平康坊帶人走。」
秦琅上前。
「本官長安縣尉秦琅,不知你是何人?」
「萬年縣不良帥張敬。」
秦琅笑笑,「哦,見到上官,為何不拜?」
「我是萬年縣不良帥,非長安縣不良帥,你也只是長安縣尉,又非我萬年縣尉,何來上官之說?」張敬很不客氣道。
「這么說,你今天是非要一意孤行,阻攔本官將人犯帶走了?」
「長安縣的人,休想從我萬年縣帶走一個人!」
「你可知道這些人犯下何等罪行?你要袒護他們,難不成是他們背後的保護傘?」秦琅喝問。
「閃開!」
張敬一步不退,「弟兄們,長安縣欺人太甚,這是要騎到我們頭上拉屎,大家都把家火事亮出來,看誰敢把人帶走。」
門外的武候隔著坊門,看著門內兩縣不良人對峙,只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並不來干涉,皆因這里是左候衛的武候,但他們只負責街面上的事,這坊內的事他們管不著,要管也是御史台巡使和萬年縣或是其上面的雍州衙門管。
秦琅笑了。
他上前兩步,來到張敬面前,突然拔刀。
一道白光閃過,秦琅的刀已經插進了張敬的大腿,張敬措不及防沒料到這種場合秦琅敢拔刀捅人,劇痛之下不由的跪倒,他剛把手摸向腰刀,秦琅已經把刀架到了他脖子上。
秦琅朗聲說道,「昨夜青蛇堂賊人行刺本官,本官追捕賊人後發現青堂賊人綁架勒索、販賣人口、逼良為娼,惡事做盡,喪盡天良。這事本來當交由萬年縣來管,可是昨夜訊問一丈青後意外得知,這青蛇堂能在這萬年縣為惡多年,皆因背後有萬年縣不良帥張敬及其手下部份不良人撐腰,狼狽為奸,禍害一方。」
「本想先把青蛇堂賊人帶回去,再揭發張敬等賊差,料不到你們居然還想劫奪人犯,那就一起帶走。」
「魏昶。」
「屬下在!」魏疤面上前。
「把這些試圖劫奪人犯的萬年縣賊差,全都收繳武器,捉起來帶走,敢有抵抗者,就地格殺。」
「姓秦的,你區區一長安縣尉,也敢動我萬年縣不良人?」張敬還在叫囂。
可惜他遇到的是秦琅。
直接就是一刀背砸過去,將他門牙砸碎數個,滿嘴是血。
魏昶更不客氣,招呼著手下,上去就是拳打腳踢刀鞘拍,有個家伙剛拔出刀來,就被魏昶直接一刀砍掉了那只手,這下再無人敢亂來,只能丟了刀跪地被縛。
坊門外的左候衛武候們看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長安縣尉居然如此猛。
「走,回長安縣衙!」
秦琅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幾十個萬年縣不良人,冷哼一聲,手一揮,通通跟青蛇堂賊人一起帶走。
坊門,左候衛的武候們看著秦琅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出了坊門遠去,不由的驚嘆。
「不愧是我大唐第一猛將秦叔寶的兒子,真是夠猛!」
有人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等著瞧吧!」
長安縣的人跑到萬年縣來捉人,臨了還把萬年縣不良帥跟手下不良人也都抓住了,這絕對會是今天長安城的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