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河東獅吼(1 / 2)

貞觀俗人 木子藍色 1825 字 2020-06-05

「盧氏這是心懷怨氣而來啊。」

兩儀殿。

皇帝留左仆射房玄齡喝茶,當皇帝把如今長安城傳的沸沸揚揚的百萬錢砸錢散詩一事說出來時,房玄齡有些不安的趕緊上前辯解。

「盧家絕不敢對陛下和朝廷有怨言,只是今年科舉,范陽盧家一個都沒上榜,一時有些不能接受,心里有些小失落而已。這次也是恰逢東宮要編撰九經正義,太子召集天下名儒才俊來京,於是盧家愛邀來京,族中小輩一時氣盛,故此行事有些孟浪了,還請陛下恕罪。」

房玄齡當初娶盧氏女,那都是高攀,所以一直以來,房玄齡都有些懼內。盧氏脾氣也確實比較火爆,據說這位盧夫人甚至還是個文武雙全的奇女子,不愧是燕趙邊地出來的,若是急了,直接就跟房玄齡動武,而房玄齡每次只能抱頭亂竄躲避。

當然,房玄齡不是窩囊的男子,只能說愛妻。盧氏除了脾氣火爆點,急眼了喜歡直接擼袖子動手外,其它方面倒是沒的說,相夫教子,操持家務,也是把這家宅後院打理的井井有條。

「范陽盧家既然有這么多俊傑子弟,那為何去年不多派些子弟參加州試道試?為何不報考進士科?結果落了榜,又在那里抱怨這抱怨那。朕聽聞之前幽州都督牛進達說曾向盧氏家族征召那些年輕俊傑入衙,授以吏職,結果盧家可是沒有一人願意受召的。」

皇帝語氣里透露著不滿。

只想當官,吏都不願做,哪有這樣的好事。

但另一方面,其實范陽盧氏當官的也不少,畢竟科舉本就是一個取士的補充手段,現如今朝廷取士授官,主要還是以門蔭為主,以及薦舉、征辟。

此次帶隊來京的盧承宗,本身就有范陽郡公的爵位,雖說只是虛爵,無實封也無俸祿,但有爵便可門蔭子弟,這可是保證子弟入仕的一條重要通道。

別人寒門子弟,要么沙場百戰賺軍功,要么考場千軍萬馬獨木橋,何其艱難,可他們卻能憑著父兄的余蔭就能直接當官。而以盧家的名聲以及家學,朝廷和地方官府,其實每年也都會舉薦或征辟一批人出仕,或授官或授吏職。

只是盧家並不滿足,或者認為給他們的還不夠。

「玄齡啊,你回去告訴盧承宗,盧家經學傳家,家世了得,但這只是祖上積攢的功德家業,並不是子孫們自己掙來的。如今太子召他來京,那他就當專心的參與九經正義的研討修撰之中,盧家對易經的學問研究的是最深刻的,九經中的易經正義還是要他們為主導,這事做好了,自然是功德無量,也造福後世子孫,更不用說朝廷承認他們盧家在易經上的成就。」

「賞功罰過,做好這事,朕不吝賞賜。」

一番談話,皇帝也是點到為止。

盧家來京搞出了點動靜,但目前為止,也還不是什么大事情,所以皇帝適時的通過房玄齡去提醒下盧家。

「玄齡啊,你我大業末年相聚共事,轉眼也十來年了,你也辛苦了。」

李世民對著已經長出了些白發的房玄齡感嘆著道,「朕有意把庶出十七皇女,許配給你家二郎遺愛,不知你可願意?」

房玄齡愣了一下,十七皇女,沒聽說過啊。

「其母原是李瑗的妾侍。」李世民簡單說了句。這下房玄齡倒想起來了,去年李瑗叛亂被秦琅斬殺後,其妻女妾侍本都被賞賜給秦琅了,可秦琅後來還是把李瑗王君廓等反賊的妻女送入長安。

這些人就被沒入了掖庭為奴。

李瑗那個妾侍很美貌,據說原本是個商人之妻,因為長的美麗又會彈琵琶,被李瑗借機冤殺商人後奪為妾侍,送入掖庭後李世民聽聞此事,特意召見,見其果然長相極美,且彈的一手好琵琶,於是便臨幸之。

這個女子在後宮很得李世民喜歡,李世民經常要聽她彈琵琶跳舞。後來她懷孕,不久前為皇帝產下第十七女,目前還沒有受封。

雖說是庶出公主,可畢竟是公主,宰相嫡次子得到賜婚公主,房玄齡還是非常高興的。

畢竟皇帝嫡長女賜婚給秦琅,如今秦琅那可是榮寵無比,秦家一門兩相三公,更可謂是勛戚中第一家了。

房玄齡趕緊接下。

房遺愛才七歲,還在崇賢館讀書,這兒媳婦才出生不久,但這只是政治聯姻,所以年齡都不是問題。

之前蕭瑀首次罷相後,皇帝就曾賜婚蕭瑀兒子蕭銳,封德彝任首相時,他次子也是賜婚了皇妹。

而劉文靜平反後,李世民也給劉文靜兒子賜婚長公主。

李世民還是很喜歡聯姻的,這其實也是他看山東五姓七宗喜歡這樣玩,於是也有樣學樣。

就許你們這些名門玩聯姻嗎?

現在他也聯姻,專門跟宰相們聯姻。

如此一來,自然好處多多。

李世民見房玄齡這么痛快的答應了賜婚,很高興,總算沒有第二個秦懷良。

「此事玄齡你要不要先問過盧夫人呢?」皇帝想到一事。

房玄齡老臉一紅,懼內之名傳滿長安,也是沒法子。不過在皇帝面前還是得要保持點家庭地位男人尊嚴的,更何況接受賜婚公主這是好事啊,盧氏也沒理由不同意的。

「陛下,房家大事皆由臣做主,只是後院內宅小事才由盧氏打理而已,此事哪用問她。」

看到房玄齡如此硬氣一面,李世民呵呵一笑。

「臣說了算!」房玄齡再次強調。

李世民見他這樣,倒是生起了玩笑之心。

「我聽聞盧夫人可是凶悍的緊啊,連玄齡你納妾都是不許的,你如今都是堂堂尚書左仆射了,百官之首,可後院都還沒納過妾侍呢。」

「陛下,臣只是先前無暇分心而已,並非妻子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