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恩浩盪,怎么還好像不高興?」
「我哪能高興的起來,皇帝這是把我架火上烤啊,你也是聰明人,以我為引子來修氏族志,這水深著呢。」
馬周抹了把嘴上的油,「三郎你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啊,還怕這?」
「我這人吧確定不怕事,但我也不想主動去惹事啊,這還是要惹整個士族,我雖狂,可也不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並不想主動跟所有士族為敵,又沒啥好處。」
「好處就是歷城秦家可能會成為大唐一等家族!」
「修本氏族志,我秦家就變一等家族了?或者說若我家是一等家族,沒這本氏族志就不是了?」秦琅反問。
秦琅有時覺得李世民做事很急。
打壓舊士族不能急,慢慢來嘛,只要堅持不懈,有個二三十年,舊士族肯定就大不如前了。
口頭上爭誰是天下第一,有啥意思。
與其去爭這玩意,何不多賺點錢?
能干的事要干的事多的去了,費那口水心神做什么?
新稅法剛推行,肯定還有不少錯漏之處呢,多花點心思在這上面不好?就讓崔盧鄭王在那里爭誰是天下第一誰是士族領袖好了,難道他們真還能蓋的過大唐皇族李家?
說到底,還是李世民的不自信。
他兵變奪位上台,所以更迫切的想要得到更多人的認可。
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了,若是李世民讓他來牽頭搞這什么氏族志,他堅持不答應。
······
秦琅去謝恩。皇帝果然跟秦琅提到了修氏族志之事,還直接提出要讓秦琅牽頭,就組織現在東宮修九經正義的這些名士大儒們,這些人里本身就有不少譜學專家。
秦琅直接拒絕了。
李世民有些意外,然後怒瞪秦琅。
「朕難道待你不薄?」
秦琅當然不能反對,也反對不了,秦家現在已經一門四公了,兩個實封國公,齊國公和翼國公,兩個虛封爵,一個濟南郡公一個歷城縣公,你有啥臉說待之不薄?
「臣只是認為,修氏族志,涉及到譜學,得找一位這方面的權威來主持,這樣修出來的氏族志才能有權威性,能讓人認可,我不行。」
「你牽頭主持修九經正義,就干的很好,如今用現成的班子再修一本氏族志,順便的事。」
秦琅豈不知道這里的水有多深,哪會輕易上當。
硬是不肯答應,他於是向皇帝舉薦太子詹事裴矩。
裴矩德高望重,又是名門出身,他牽頭再合適不過。
「臣還是專心修九經正義的好,而且陛下剛交給我建皇家錢庄和內坊當鋪的差事,我也分身乏術啊。」
李世民見他滑頭的很,想了想,也就算了。
出了皇宮門,秦琅才發現汗濕了衣背。
哎,太能干了也不好,要不然就成萬金油了,哪都拿去抹。
雖然皇帝沒強讓他去修氏族志,但皇帝還是交待他要馬上把家廟修起來,另外也要積極配合禮部修秦家家譜。
皇帝還額外拔了一千貫錢,二十畝地做為秦家家廟的用地和費用。
秦琅回到家,果然發現隔壁的那戶人家已經被征地,正在搬家。
因為家廟隔了好多年沒修過了,所以誰也不知道要如何修,工部和將作監的官員跑來請示秦琅,這秦家家廟要如何修。
秦琅腦子里全是後世南方宗祠的樣子,牌樓、彩繪,石獅子,帶天井的祠堂·······
他這邊剛把圖紙畫好,結果皇帝又陸續下旨,賜長孫無忌、房玄齡、魏征等當朝宰相參政們修家廟,皆由朝廷拔地賞錢賜建。
各家都跑來問秦琅這家廟修建式樣。
連親仁坊齊國公府的管家福伯都來了,因為平章事秦瓊也得了賜修家廟的旨意。
秦瓊也要在親仁坊齊國公府東邊修一座家廟。
「這是圖紙,拿去吧。」
秦琅把他按後世祠堂模樣畫的家廟建築圖紙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