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好一陣,他再次抬起頭來,卻不是看向庄昊雲,而是面對馮君,他非常明白,再跟庄昊雲糾纏,也是車軲轆話,各說各有理,想要干脆地扳回這一局,得從此人身上破局。
只要從馮君身上扳回這一局,其他輸的,就都贏回來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發問,「庄居士說道友的道行精深,可否令我等一開眼界?此前你治好了庄公子,我們未曾目睹,就不要再說了。」
拿點干貨出來吧,別總是那句話——我把人治好了,你說得不煩,我聽得都快瘋了。
馮君不屑地笑一笑,「我的道行,哪里是你看得懂的?」
他已經觀察過此人了,尚未步入武者的境界——半步武者,這是什么鬼?
這里距離山門不遠,此刻身邊的人也不少,雖然多半是熟人,他不介意施展出一些說得過去的道術,但是最後,他還是覺得低調一點的好。
不過……我好像還不知道,茅山的祖牌是個什么鬼,這么硬懟,有意義嗎?
他沖庄昊雲揚一下下巴,「庄總,你把那個什么祖牌,拿出來我看一下。」
庄昊雲四下看看,發現己方除了他自己,馮君旁邊就站了三個男人,不遠處還有小葛站著,兩百米遠的地方,還有兩個門崗在虎視眈眈。
這么多人,他是無論如何不怕對方折騰的,於是他將手里提著的公文包放在石桌上打開。
矮胖道士見狀,下意識地就想湊過來,高強身子一側,擋在了他的前方。
真要說精悍之氣的話,他的氣勢還要勝於嘎子和狄愛心。
然而,矮胖道士不肯干休,硬要擠過去,高強的腰部扭一下,只靠著背部,就將人拱了出去。
馬道長臉色一沉,才要發話,就見馮君抬手一招,褐色的光芒一閃,公文包里那塊褐色的牌子,從一米遠外,飛到了他的手中。
牌子不大,寬有十二三個厘米,高二十五六厘米,厚度大概一厘米半,上面雕滿了花紋,下面還有個底座,不仔細看的話,有點像宗祠里供奉的靈牌。
這牌子非金非石,份量倒是不輕,足有十多斤。
馮君拿到手里,先掂一掂份量,然後又伸手輕叩,牌子發出「篤篤」的悶響。
他取牌子時使用的凌空攝物,已經震懾住了茅山的四人,他們當然看得出來,馮君一直都沒有跟庄昊雲接觸,所以這肯定不是魔術。
不過,看到他伸手去叩祖牌,馬道長還是出聲了,「馮道友,這是我茅山祖牌,掌脈天師都要沐浴之後才能觸碰,你這么做就太過分了。」
馮君眼都不抬一下,仿佛沒聽見他說話一般,翻來覆去地觀看著牌子。
倒是嘎子聞言忍不住了,低聲嘀咕一句,「說得好聽,擦拭的時候還不得用抹布?」
他不是要跟對方叫真,按馮君的規矩,沒有經過允許,這里就沒他說話的份兒。
嘎子只是心有所感,因為每年的中元節,他的父母總會把爺爺奶奶的牌位拿出來,供奉香火,那東西平時放在箱子里,拿出來的時候都是一層灰,還得擦拭一下。
但是他這么自言自語,馬道長正好借機發作。
他冷笑一聲,不無自傲地發話,「我茅山祖牌從不用擦拭,放置一千年也不會有灰塵。」
洛華庄園的人聽到這話,都是微微一怔:千年不落灰——這是祖牌的神異嗎?
佛家道家經常有些超自然現象的傳言,就算那些不信鬼神的人,也難免會忌憚一二。
嘎子的自言自語被人懟了,吃驚之余,心里有點不服氣,「庄園里正好有施工現場……能讓我們開一開眼嗎?」
馬道長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特么的這是我茅山祖牌,你要拿到施工現場吃灰?
說實話,這個要求本身,就是對茅山的大不敬,不過馬道長對祖牌非常有信心。
所以他並沒有發作,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個力大無比的小伙,「你想開眼?可以!不過若是祖牌真的靈驗的話,你對我茅山的冒犯……又該怎么算?」
嘎子胸脯一挺,他是一根筋認死理的,「如果確實靈驗,我可以賠禮道歉,你若是不滿意,也可以提要求。」
馬道長才待說話,馮君開口了,他頭也不抬地發話,「嘎子不用見識了,這東西確實有辟邪祛塵的功效,陣法幾近失效了,但確實還能維持相當一段時間。」
嘎子聞言,頓時閉嘴了,馬道長則是狐疑地看一眼馮君,「陣法?」
馮君還是沒理他,繼續翻看祖牌。
馬道長悻悻地閉嘴了,但心里竟生出些莫名的期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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