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幸福之門(1 / 2)

就來戰嗎?」聽完了報告,黑暗中的那人淡淡地一笑看了這位小侄女的骨氣啊,荒界之錘是天命傳承,因此讓我誤以為她的能力有限,便必定會妥協於我們,現在看來,我是估計錯了。」

「我們需不需要將她們的事情透露給光神宮?」

「沒那個必要。」他搖了搖頭,「丹持,你有想過接天之塔失敗後的情景嗎?」

「我盡量不讓自己去想像。要想成就一件偉業,就必須得將自己置身於毫無退路的懸崖之上,要么成功了,獲得榮光,要么失敗,就此死去。」

「哈哈……所以你是啟蒙祭司,教給他們為人處世的原則和基礎,而我是智慧祭司,教給他們變通,我想過,丹持,無時無刻不在想。我的心中有恐懼。」黑暗之中,他的語音沉靜而淡然,「我們是戰族後裔,我們之所以想要完成那個偉大的理想,是因為我們的種族處於那樣一個嚴苛的環境當中,四面受敵,無路可退,我們的族人被殺戮,在戰亂中丟失一個個親人與愛人,所以我們要改變那個世界,不是消滅掉我們的敵人,而是讓所有人的生命都成為一體,從此之後,再無傷害。」

「可是我們要完成那個再無種族隔閡的理想,就應該放棄一切的種族觀。」

「當然,我們得放下,但是有著那樣的一個族群,他們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滿地焦土黃沙,面臨著無數怪物的侵略,假如我們成功,自然要打開世界地界限,讓包括他們在內的所有生命都獲得救贖,然而一旦我們失敗了呢?是不是也要讓他們最後一絲獲救的希望也隨之滅亡……」

「……我明白了。」

「去吧,將監視他們的人減少,阿爾。雷撒督克在被我的小侄女保護期間,我們就暫退一步。原本想要殺他,是為了引開已經抵達康達爾的行刑者,現在雖然做不到……讓康達爾的潛伏者小心,其余力量收縮回『聖地』。全力保衛世界之蛋!」

「是。」

丹持將要退出門去,他卻又舉起了一只手,示意留步,過了半晌。又是一嘆:「防御重心放在地脈這一部分,相隔幾千里,最大的可能便是通過地脈進行破壞……帝都那一戰之後,我也有些怕了。但我怕的不是那些人,不是末日戰天術,不是阿爾。雷撒督克。不是光神宮也不是行刑者。我始終害怕地。是聖子天一從一千八百年前向我們發來的驚天一擊……從行刑者盯上那開始,我就有了這種預感。這一路以來的計劃失利,天命不再流向我們這邊,就得拿實力來硬拼,雖然也不是抗不住,但在跟光神宮的一戰之前,這地確是最愚蠢的一件事了……」

那邊沒有回話,聽完他說的這段,丹持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他知道,對方說這段話,並不需要別人的回答和建議,人力有時而窮,這位無論智慧與武功都幾乎無敵於世地男人肩上承載了太多東西,偶爾也會因為巨大的壓力而變得思緒紊亂。當然,也只有在少數人的面前,他才會適當地表現出這種無力感。

房門打開片刻,亮光如同潮水般的涌了進來,片刻後,房間里再度恢復黑暗。男人在這片寧靜里也不知坐了多久,終於,他起身打開了門。

耀眼地光芒照射在他蒼白的臉上,那雙長久不見日光的眼睛眯了一下,隨後是一陣輕咳。帝都地那一天,那位老人付出生命以太極之力聚合地劍氣,不光斬斷了那座簡單地接天之塔,也在他身上留下了至今都未曾愈合的傷痕。

幾年之內都無法使出超負荷地力量了,但還有麻煩的末日戰天術,麻煩的十字審判者……

這是一個並不見任何出奇的小型貴族庄園,他出了那間形容笨拙的石屋,隨後轉往一旁相對華麗的三層小樓,進了大門,沿著無人的樓道向上,他在二樓走廊的最盡頭一間房推門進去,與他方才所處的房間類似,這個房間用厚厚的窗簾遮蓋住了陽光,里面昏暗一片,中間的一張床上,影約可以看見一個人睡卧的輪廓。

「咳,海茵,我進來了。」

床上的人沒有說話,他關上房門,徑直走向窗戶:「是我不好,以前總帶著你一起沉思,讓你也染上了我的壞毛病。」

拉開厚厚的窗簾,光芒頓時照亮了整間房子,他在床邊坐下,隨後從口袋里掏出圓邊眼睛,輕輕擦拭,戴在了鼻梁上。

在他的面前,躺在床上的海茵。夏烏佳臉色亦是蒼白如紙,目光呆滯,身體比以前似乎更加單薄了幾分,仿佛是死掉的精致芭比娃娃。

「前幾天,我和人一塊去炸掉了微安水壩,大水淹沒威利行省邊

公里的地方,正好凱瑟琳夫人與大皇子文森特、太子利克斯、阿爾。雷撒督克先生以及他的情人芙爾娜小姐,妻子雪兒夫人經過那里,我派出人對阿爾。雷撒督克先生進行了狙殺。」床上,那雙無神的眼睛驀地動了一動,艾德里安微微一笑,「當然,沒能殺死他,他恐怕被一支來自南蠻的古怪馬戲團救了。」

望了海茵一會兒,艾德里安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海茵,我曾經好幾次利用了你,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雖然在利用你去傷害你家族中的人時,我不斷地對你說明其中會對你造成的傷害,但理智上,我明白這最終的結果會導致你去做那些事情,毫無疑問,這是一種算計,但並不代表我對你的勸導來自虛情假意。你知道嗎?我有許多時候在期待著你對我揮出致命的一擊,那樣我們兩個有一個會死。但無論如何,你將獲得救贖。」

「我知道你心中地難過,你無法對我做出背叛的事情,所以你將你爺爺**操死都歸結到了一個人的頭上。從你答應我做第一件事情的那時起,你就關閉了自己,你將自己當成已經死去的人,但我和你不同,就算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做著怎樣黑暗的事情。我都相信著這世界上存在著奇跡,存在著通向我想去的地方地那扇門,那幸福不需要太多,就好像小時候第一次吃到了水果。就好像一個農奴忙碌了一整天,有一天豬圈里的母豬終於生出了一頭小豬,來年有了希望,就是那樣簡單的幸福。」

「而那些人也一樣。無論是你死去的爺爺,還是文森特,菲利克斯,或者是阿爾。雷撒督克。阿爾。雷撒督克地過去我不知道,但其他人,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們的過去。要比你更凄慘十倍百倍。他們都在戰斗。而你,我的女兒。你從未戰斗過,無論力量多強,你始終還是當年那個懦弱膽小的孩子……」

「我希望你能夠長大了,海茵,慢慢想,慢慢來,很多地事情,其實只要向前跨出一步,就能找到得到幸福的那扇門,假如你有一天能夠得到幸福,我也會將你當成我生命中與接天之塔同樣偉大的一座奇跡。」

他伸出蒼白的手掌撫摸著海茵消瘦地臉龐,片刻後,淡淡一笑,起身離開。

傍晚,數百里外,另一張蒼白的面孔。

「來,大家看看,這只手上,沒有……這只手上,也沒有,那么倒底在哪里呢……」

一個大大的馬戲帳篷里,少年地帶著高高地帽子,一身古怪地服裝,像是傀儡一般的運動著身體地關節,機械地攤開左手,再機械地攤開右手,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問題,右手小指卻張不開。他一下下地運動著左手做來將右手小指掰開,當兩只空空如也的手掌呈現在眾人面前,下方已經議論成一片。

「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剛才的金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