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變,與提前的寶藏(1 / 2)

然一片。亡靈魔法之所以被解禁,是由於其中的許多上也可以用在醫學之上,畢竟自古以來,這片大陸上都是魔法橫行,傳說中四千年前古魔法帝國,各個種族融匯成一片,人們生活中的各個地方,都以魔法為基礎,然而自巨神兵引起的那場滅世大戰之後,各種魔法都走向了衰弱,其中的治療魔法,便只剩下了聖光一支。

聖光系的魔法,治療外傷效果很好,一般的刀傷劍傷,只要不是傷及要害,立刻便可以痊愈,而就算是內傷,使用威力大一些的聖光系治療術,也能使效果達至五臟六腑。然而除了這些傷痛,類似一些設計了身體均衡,內分泌之類的小小病痛,聖光術都是效果有限,譬如說感冒、腹瀉,如果用上治療系的聖光,加強了患者本身的免疫力與抵抗力後,的確有可能好轉,但如果是肺炎、心臟病之類的疾病,聖光卻是半點作用都沒有,目前來說,就算只是闌尾炎,患者都只能活活的痛死。

據說,在古魔法帝國,魔法力量已經可以以各個系統的衍生魔法治療疾病,然而大戰之後,這些魔法都已經陸續消失在漫長的時間之河中。後來衍生於民間更類似於巫術的草葯學、魔葯學卻始終都未曾形成系統。於是在兩百年前,一位立志成為聖職治療師的少年在得到了亡靈法術的聖典《眾生之門》後,成為了四千年來第一位以死靈術治療他人的醫者。這位奴隸出身地傳奇治療師一生之中受過無數的歧視與苦難。卻最終以他的能力向光神宮證明了,死靈術並非邪惡之法,其後,亡靈法術才得以被正名,脫去了異端的頭銜(呵呵,想過要寫一叫做《亡靈醫者》,就是這個內容)。

不過,縱然亡靈魔法已經不是光神宮所禁止的異端,但由於被禁止的時間太長。兩百年來,這種法術都只被極少數人所掌握,而休息亡靈魔法,如果心志不夠堅定。很容易便會被怨氣所寢室,人的性格也變得陰沉古怪,那位亡靈治療師想要將亡靈法師整理為一個完整的醫療系統的想法,終究未曾實現。因此,到得現在,大陸上大多數地人都還將亡靈法師視為邪惡的象征。

平素里很難見到修習亡靈法術的人,但既然光神宮也解禁了。一般人也就不會表現出苦大仇深的模樣,見到了至多遠遠避開。但眼前卻不同,使用這樣地手法將一個人的靈魂硬生生的從身體里拽出來。然後吸收掉。若是亡靈法術真的發展到這種地步。那其他地魔法師、武者還能有活路嗎?

一時間人群中沸沸揚揚,有人震驚。有人恐懼,有人下意識地後退,也有人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而站在原地,唐憶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噬魔體專門針對精神力量,若是旁人的靈體脫離,自己可以吸收或是驅散,是一早就知道的事情,然而,倒底是怎樣將這個靈魂從對方地身體里拉了出來的,他卻完全沒有頭緒,總之,來到了康達爾之後,自己使用亡禱的力量,似乎在以一種很變態地速度增強。

身旁不遠處傳來一聲慘痛地低吼,那一只眼睛被自己傷到地持刀武者一手捂著滿是鮮血的右眼,一手提著那長刀,沖著自己每走過來一步,竟然都能在地面壓下一個腳印。而聽著周圍地議論紛紛,望著那些武者眼看便想出手的樣子,唐憶知道,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異端、惡魔……你還我……」

「還你母親」

那右眼受傷的武者正要沖來,然而,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另一個聲音所打斷,一條蒼白的刀氣經天而過,隨後,斗氣炫舞開來,整個場地都是飛沙走石,待到那斗氣逐漸斂去,站在唐憶身邊的,是長著一副玩世不恭的娃娃臉的少年,頭發蓬亂,手持雙刀,那剛剛想要沖出的男人,此時已經倒在不遠處的地下,身體幾乎被斬成了成百上千塊,血腥得令人作嘔。

「真是……有愛啊,這么多人在旁邊看著干嘛呢?想邀戰嗎?沒問題,手套扔過來,我們兄弟倆全都能接住。」

他拍了拍唐憶的肩膀,隨後笑得稍微誠懇了一點:「當然,如果你們覺得一個兩個不過癮,成堆上……我更喜歡。」

晚上的事情,由於菲利克斯的及時趕到,就此不了了之,放眼此刻的康達爾,真正能夠被菲利克斯視為對手的,除了文森特,以及始終內斂著鋒芒讓人看不透的凱瑟琳夫人以及「光神宮的猛虎」克林頓,其余人就基本上都差了一個層次,當然或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但總之,到了這個層次,強者間的戰斗,並不是說打就可以打起來的。

圍觀的那些人攝於菲利克斯的淫威,片刻之後,自然也就灰溜溜地散了,一路返回半山腰上的別墅,唐憶心中都在思考著亡禱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變化。傳聞之中,一千八百年前的魔族大祭司,便曾經是亡禱骨迪的持有者,後來也隨著聖子天一隱身而去,難道說,這位後世人完全不知其身份的大祭司便是埋骨於此?或者說,有什么東西埋藏在天一的寶藏里?

與菲利克斯閑聊了幾句,他回到房間里,從陽台上望去那座塔樓,希望露西妮會來解開自己的疑惑,然而夜風清冷,露西妮卻始終不曾出現。

殺了個人,而對方本就想殺自己,目前來說,這樣的事情已經不能使唐憶地心境有所動搖。然而將對方的靈魂拿出來吸收掉,這種「吃」了個人的感覺就委實有些糟糕。心煩意亂地坐了一陣,走廊里砰砰砰的傳來克娜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女孩撞開門,呼吸急促地跑到唐憶身邊。

「不、不、不……不好啦,阿爾……不好啦……」

「什么事呢,跑得這么快?」唐憶拿了一杯水給克娜,卻被她一手推開。這女孩幾天以來都在弄那個什么飛行的魔法機器。昨天聽她無意中說起上一批開采出來的魔法晶石已經運走,眼下康達爾的晶石空虛,礦坑停了工,又已經被戒嚴起來。女孩還計劃著今天晚上去偷偷礦坑,自己找一些需要的晶石:「不會吧,難道你偷溜進礦坑被抓到了,這個你干嘛來找我。凱瑟琳夫人要罰你,也只能怪你自己太皮。」

「不、不是地,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告訴媽媽。就先來告訴你了……」女孩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平復了心情,隨後。向唐憶說起她今天看到的事情來……

深夜。唐憶敲開了凱瑟琳夫人書房的門。

按照以前地經驗。這個時候,凱瑟琳夫人應該還沒有睡覺。果然,片刻之後,身上仍舊穿著整齊長裙的夫人打開了門,向唐憶點了點頭,隨後去到一旁的小酒櫃上,為他端來一杯咖啡。

「呃,謝謝……」

「這么晚過來,有什么事嗎?」

自從伊夫利特家的叛變開始,兩人之間,就再未有談論過任何關於凱瑟琳工作上地事情,然而,之前便是因為凱瑟琳夫人需要幫忙,唐憶才加入的中樞部,兩人的關系才因此靠得更近,然而當中樞部將唐憶排斥在外之後,兩人的關系,似乎總是有了一層淡淡地隔膜在其中,便連沒有任何利益聯系時的那種自然感,也是再也找不到了。

「呃,我來,是因為聽克娜說了一件事情,老實說,如果發生了,事情會變得相當糟糕。克娜今天溜進了康達爾礦坑,她在那里面……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法陣,後來她經過仔細地檢查,發現恐怕整個礦坑都被動過了手腳,只要有人一發動,整條礦脈,會被全部引爆開來,到時候,不光是這周圍地幾條山脈會被夷平,波及地范圍無可估量。這里的所有人……大概都會死去……」

「嗯,有這樣地事?」蒙著面紗,凱瑟琳的語音淡淡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唐憶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

「當然這是克娜的說法,但是為了保證萬全,我想凱瑟琳你還是要趕快派人進去調查。如果是真的,事情就麻煩了。現在這個時候會做出這種事的一定是艾德里安那幫人,這條礦脈這么大,如果要將它一次性的全部引爆,絕對是很大的工程,需要……」

說到這里,唐憶陡然定住了,過了好久,他才抬起頭來,聲音有些嘶啞:「……凱瑟琳。」

「嗯。」

「……是你?」

唐憶以質問的眼神望過去,但在那面紗後方,凱瑟琳的目光始終平淡如水,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嘆息,攪亂了房間里凝固住的空氣:「阿爾,請你保密……」

「為什么?」

「我們必須這樣做,接天之塔的秘密絕對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一旦流傳開去,就算我們打敗了艾德里安,後世也必定會出現更多更多的瘋子來。阿爾,你應該可以理解……」

「我不能理解……為了一個未來的可能性而殺人嗎?下面這么多的人,他們並不都是為了寶藏而來,為了寶藏而來的我可以認為他們死就死了,可其他人呢?他們有想要見證一場盛世的游吟詩人,有為了生活而每天奔波的小販,有被雇來的農夫和被逼著來的奴隸,這些人……他們還有孩子!那些孩子每天不是在玩耍,他們每天提著小籃子在各處辛苦地叫賣面包和水,晚上他們賣花、賣零食,為了那少得可憐的一兩個銅幣,一個賣花的小女孩跟我說,她在攢錢。全家只要攢夠了兩個金幣,他們就可以給自己贖身,不再是奴隸了!這些孩子犯了什么錯!?」唐憶忍不住地叫了起來:「你能調動軍隊的,早就不想讓他們進來,為什么不讓軍隊把他們全都趕走!」

那邊,凱瑟琳依舊是淡然說道:「那么軍隊中看到地人也得死。而且這些人在地方都很有勢力,如果強行驅趕,宣布寶藏只屬於國家,會引起民憤。阿特羅卡現在的狀況。經受不起這樣的動亂,光神宮現在一直在看著帝國境內應付不過去的地方,一旦發生了,他們就會趁勢進駐。那么帝國的主權就會被逐漸侵蝕……但是寶藏不同,聖子天一的寶藏開啟時引起了整條礦脈的大爆炸,然後死了幾萬人,這就只是一個意外的慘劇……」

「那又怎么樣呢?你就能保證所有人都被炸死?只要是八級到九級的強者。在這樣地爆炸中仍然會有脫身的能力,到時候這個秘密同樣守不住……」

「但是會將范圍壓縮到最小。」凱瑟琳道,「或許只是幾個大勢力頂端的秘密,就算是皇室。也會將這個秘密妥善收好,無論是怎樣的皇帝,恐怕都不敢輕易動它。這樣一來。接天之塔再次出現地可能性。就被壓縮到了最小,而若是讓這些人活著……接天之塔。就會變得人盡皆知。」

「所以……這就是最好的辦法?」唐憶怔了半晌,「凱瑟琳,這是……幾萬的無辜者……」

凱瑟琳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阿爾,你明天早上離開吧……」

「我不會走的。」唐憶站起來,神情有些恍惚,「我曾經以為自己是一個很冷地人,看見世界上所有人死在我的面前也不會難過,我也以為我自己很適合政治,當我在中樞部策劃那些經濟計劃,順便讓一家家富商破產,甚至提出對某些人進行斬首行動的時候,我只是覺得高興,今天晚上我親手殺死了一個人,弄瞎了一個人的眼睛,我也覺得他們活該,我好厲害……可我現在才知道自己真是太幼稚了,我以前對付地,全都是被認為死有余辜的惡人,然而讓我看著那些無辜的人就要全都死在這里……那些孩子,凱瑟琳你知道嗎?伊芙留下來地那些孩子也是一樣地,看到他們,我覺得好像看到了伊芙……」

「這便是……政治地無奈了,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