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何必如此，為了我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葉鬼一遍奔跑，一邊嘆氣道，或許是因為他知道兩人必死無疑，葉鬼也放下了對葉殘的偏見。

「三弟，我們三兄弟說過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們已經對大哥爽約了，莫非你要我還對你爽約嗎？」

葉殘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解脫的笑容道，自從葉凡死後，他已經很少笑了，但是此刻，他笑了，雖然他沒有保護好葉鬼，但是無論怎樣，到了下面，他可以無愧於心的面對自己的大哥。

「對不起，二哥，我一直……」

「三弟，說這些做什么，大哥的死原本就有我的責任，你恨我我明白，如今我們兄弟二人落得這番田地，若是到了下面，你得給我說幾句好話，不然大哥若是對我失望了，我可跟你沒完，哈哈。」

葉殘聞言無比灑脫道，明明兩人身後異種的獠牙已經快要碰到他們，但是葉殘卻絲毫不懼。

「二哥，你知道嗎，七百年了，我，我從未想過，想過大哥……會死，我，從未相信過……」

葉鬼的言語之間竟然有些哽咽，讓葉殘愕然的看著他，在他的印象里面，自己這個三弟意志無比堅定，而且不善表達情感，但是即便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可能哭泣，卻在這一刻，快要死去的一刻，他哭了，這樣一個身陷百萬魔靈包圍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男人，在此刻卻哭得像個孩子。

葉殘沉默了，他到現在才明白，大哥在三弟的心理是怎樣的地位，葉殘也很敬重葉凡，甚至於把葉凡當成最重要的人，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有自己的判斷，可是葉鬼不一樣，葉凡在葉鬼心中，就是他活著的目標，當葉凡死去之後，葉鬼的人生崩塌了。

這些年，葉鬼的修行並不快，葉殘一直以為是因為在絕望之都的原因，到了此刻，他才明白，葉鬼一直活在自我麻木之中，只有在臨死的這一刻，他才第一次面對現實。

「大哥死了，大哥怎么會死，二哥，你知道這些年，我每一次想到大哥化作光點消散，我便不斷的欺騙自己，大哥不會死，他不會死的。」

說著說著，葉鬼的雙目通紅無比，淚水不斷的滴落，葉殘依舊沉默，每個堅強的男人都有他脆弱的一面，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若非今日必死，葉鬼或許還在麻木自己，因為葉凡跟他說過，男人可以流血，但是，絕不能流淚。

可是，人不是神，人有情感，人有牽掛，人有人性，所以才叫做人，他葉鬼這一輩子，誰也不曾虧欠唯獨欠自己的大哥太多，他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不曾救得了大哥，他同樣也恨天武大陸的人族，在天武多待一分鍾，他都感覺自己要忍不住將骯臟的天武抹去。

所以，他選擇了最快的速度飛升。

「三弟，對不起，是我無能。」

「我曾經確實恨過你，若不是你，大哥不會死，但是這些年來，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大哥說的對，一個人總有自己的立場，你有你的選擇，你的原則，你的立場，你沒有錯，若是所有人都將世界諸人想的邪惡，那么所有人都會變得邪惡。」

葉鬼聞言搖了搖頭，「到了仙界，我才知道，若是所有人都只顧自己，整個世界都會慢慢腐朽，大哥不曾責怪你，是因為大哥明白正因為有無數像你這樣的人，一個世界才會變得井然有序，你沒有錯，我們也沒有錯，錯的是結果，大哥死了，所以你有錯了，若是大哥不曾死去，那么你何錯之有呢？」

「二哥，今日一別，也不知下一世還能否相見，無論如何，你和大哥都是我葉鬼最敬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