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個故事，你願意聽嗎？」

葉凡收起笑容，柔聲道。

「什么故事？」

皇曦月並未拒絕。

葉凡右手一揮，接著仙力運轉，幻境之力出現，周圍的一切開始發生改變，很快，葉凡便塑造了天武大陸的戰場，天武浩劫的一戰，無數的強者隕落，而這些強者，對於現在的皇曦月來說，就是螻蟻，那么這些螻蟻，他們是否有價值？

葉凡並未過多的言語，兩人靜靜的看著天武浩劫的發展，一開始，皇曦月面無表情，尤其是面對人族眾多勢力的背叛的時候，她更是露出一絲理所當然，因為這就是她一直認知的人性的骯臟。

然而很快，皇曦月表情慢慢發生看來改變，當一個個武修舍生忘死的跳入封印之中燃燒神魂，當楚風雲歐陽修相繼隕落，當熊族強者死戰到滅族，這些人性的光輝，狠狠的沖擊著皇曦月的價值觀，人，可以骯臟到極致，也可以無私到極致，這就是人性，有父子相殘的，就有父親為了兒女舍生忘死的。

當凡人被屠戮，皇曦月感受到了武修的怒火，當家園淪陷，她也能感受到那種屈辱，當葉凡以十億修行之人為餌，絕處反撲的時候，她能夠感受到的是慘烈，而當葉凡隕落的時候，她感受到的是可悲。

葉凡塑造的一切並非是天武的所有，他的目的也並非是讓皇曦月知道他是個英雄，他只是為了讓皇曦月明白，人活著，並非只有強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自己的道，強者若無救世之志，不配稱為強者，弱者若能舍身大義，他就是強者。

人的價值，不在於你實力多強，而在於你做了什么，你留下了什么。

之所以葉凡將自己也展現在皇曦月的面前，就是為了告訴皇曦月，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都是他親身經歷的，並非他故意勾勒出來欺騙皇曦月從而強硬的改變皇曦月的價值觀的。

「你覺得，他們是弱者嗎？」

葉凡看著皇曦月問道。

「他們……」

第一次，皇曦月停頓了，換成以往，對於皇曦月來說，這就是弱者，因為皇曦月一只手就能夠將他們碾碎，但是此時，皇曦月沒辦法說他們是弱者，第一次，皇曦月明白葉凡口中的價值和她認知的價值區別如此之大。

「你被他們反叛而死，你不恨嗎？」

皇曦月盯著葉凡的眼眸問道，她不知道葉凡是如何復活的，但是她卻能夠感覺道，這一切都是葉凡的經歷，會講故事的人很多，如皇瞳，他帶著皇曦月經歷了很多，但是其中很多都是皇瞳講的故事，而葉凡講的不是故事，因為皇曦月真切的感受到了這些人的慘烈和悲壯，故事，講不了這么好。

「恨？我當然恨，我又不是聖人，我為何不恨，但是我二弟已經為我報仇了，我不會將恨牽連到整個天武，一場浩劫，死的人太多了，我也不過是一條命，死了也就死了，人活著總有自己的價值，我從不覺得強大是價值，我覺得我活的有價值。」

葉凡聞言坦然道，「曦月，你覺得我強大，是因為你看到現在的我，若是換成五百年前，你在仙界叱吒風雲的時候，看到凡世的我，我就是螻蟻，起於微末的人，並非就沒有價值，所以，無論我們的修為達到何種程度，對待強者與弱者，我們都應該給予尊重。

與我來說，青寒很強大，但是總有一日，我會殺了她，聶音韻很弱小，但是我卻能夠與她和睦相處，修行一道，強者為尊不假，然而若是人沒了原則，沒了人性，那么人就不是人。」

皇曦月聞言美眸微微轉動，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說，葉凡帶她看到的一切，對她來說，確實有著難以想象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