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跡象
2020年2月4日
當我離開王姐的會所的時候可兒已經在車邊等著我了。
她已經換回了初次見到我的時候的那種打扮普通的黑框眼鏡簡單而jīng致
的職業西裝。
只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看起來似乎也有些憔悴。
我默不作聲的打開了車門然後點燃了引擎。
但此時雖然我默許了女人像之前一樣坐進我的副駕駛但從頭到尾我卻沒
有跟女人說一句話。
我心中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讓我再也不能把可兒只是當成一個公共小
姐來看待甚至在內心深處隱隱出現了一種莫名的焦慮感。
我身邊的女人可能會很復雜甚至危險。
但自從我今天晚上踏入了王姐的會所開始就意味著我已經無力再改變我們
這場博弈中我的被動的關系。
然而雖然沉默是我唯一能夠不然自己更加被動的選擇。
但我卻也不能真的就此沉默下去。
跟thomas初次接觸的順利結果讓我清晰的認識到倘若我真的就此不
對這些人進行約束我很難保證她們不會做出什么出賣我的事情。
「我要見一下樂樂。
」
這句話說出來更像是我思考再三後做出來的一個強硬的要求。
「但是我需要一個理由」
可兒的意思聽起來並要拒絕我卻也沒有立即答應我。
她見我還沒沒有答復頓了頓有說道:「我說過我們不會傷害你策劃這
件事情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之處。
所以這件事情也許對於每一個人來說
都會十分的痛苦。
但是我希望你相信的是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也許對你來
說雖然會很苦澀卻也算是最好的選擇。
」
「我不需要你們替我選擇」
我執拗的踩著汽車的油門在本應該緩慢通行的街道上用著一種不合理的速
度飛馳著:「我不知道你們是什么人貪婪無度的小偷自詡英明的騙子還時
替人尋仇的偽善者。
但是我他媽只想說一句這件事情你們最好別亂來早點幫
我把任務完成了然後帶著錢從我面前消失。
」
我說這番話的時候其實並不是十分有底氣。
我知道我沒必要用誇張的音量來掩藏自己的心虛但起碼有一點就是當
我說道「替人尋仇的偽善者」
的時候余光里可兒的眼角突然有一絲抽搐。
我幾乎可以猜到她們這一次來是來尋仇的。
一下子我的心里突然像是被錘子敲擊一樣。
結合著今天買到的消息我好像對可兒她們背後的身份跟來歷有了一個相對
會比較靠譜的猜測。
而此時我已經沒有必要再想辦法從可兒那里印證了因為就在我的表情變
化的同時可兒突然如釋重負的笑了笑然後緩緩給我說出來了一個。
那是一個廢棄的廠房而樂樂正在那里等著我。
「對不起老板。
」
雖然樂樂看上去並沒有像是真的在跟我道歉但當她鑽進我的汽車的時候
還是先說了這句話。
「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是問為什么我要出現在你身邊還時為什么要做這次的事情。
」
「有區別嗎?」
我冷笑了一聲。
「當然有區別。
」
樂樂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只不過恭敬之中少了一點以前面對我的
的時候卑微:「老板你知道我雖然只是個剛入社會不久的小孩子但是我還
是明白得了是非的。
只不過有些事情是我被烙印在深處的仇恨所以…」
樂樂的表情突然也嚴肅了甚至有些猙獰從她那本來應該讓人覺得很單
純的小姑娘嘴里緩緩的說出了一句讓我覺得不寒而栗的話:「我要讓他得到應
有的代價。
」
「代價?」
「是的代價」
女人眼神里閃過了一絲痛苦但很快她就恢復了平靜也恢復了平時面對我
的狀態說道:「這件事情本身確實已經太久了但是以老板你的頭腦應該不
難猜到。
我們的目標之所以是thomas就是因為十幾年前的那一場疫苗事
故。
」
果然跟我猜測的一樣樂樂他們盯上thomas果然跟疫苗的事情有
關。
我一邊不動聲色一邊卻暗自印證著今天傍晚的猜想:「老板如果你還記
得的話當年的那一場疫苗事故一共波及的學校一共有七所受影響的兒童一共
有一千多人而其中有近百人因為被注射了假疫苗而出現先天性的抵抗力疾病。
其中一共有十一人因為抵抗力缺陷而換上類似肝炎等各種惡疾而死。
而在這其
中有一個人是一個剛上小學二年級八歲左右的男孩。
」
「你認識那個男孩?」
我試探性的問道。
「是他是我的弟弟親生弟弟。
只可惜她是一個可憐的人他生在了一
個並不富裕的家庭。
他的父親是一個畫家而母親是一個文工團的民族舞演員。
當時為了救治這個可憐的孩子這個本身入不敷出的家庭透支了一切財產跟資源。
然而最終他們還是面對當時五十多萬的天文數字望而卻步。
死亡的yīn影一
直折磨著這個家庭。
」
「那後來呢?」
我的語氣緩和了很多我雖然無法體會當時估計也就是十歲左右的樂樂的心
緒但是畢竟也有給家里的親人送終的經歷我知道那種當一個家庭看著家人只
能等死的絕望感。
「後來那個男孩的媽媽一個可憐的女人。
不得不使用最原始也是最不
為人齒的方式去籌錢。
是的女人陪那些有錢人睡覺了她本就是市里有名的演
員自然垂涎者多。
於是她開始利用這些人開始調戲他們開始滿足他們。
開始陪很多人睡覺很快她湊齊了其中夠他們首次支付手術費用的二十萬塊錢。
」
「然而當她帶著疲憊的身子跟這些錢回到自己的家中的時候她卻發現了
一個讓她感受到絕望的事情。
」
「什么?」
我頓了頓說道:「是不是她的男人不接受她的行為?」
我盡量用那個男人而不是你的父親這種稱謂是在盡量避免讓樂樂陷入過
度的悲傷中。
「不是比這個還要讓她絕望。
」
女人說道:「男人是個浪漫的人卻也是個倔強的人。
他能原諒跟理解女人
的一切行為但是他卻不能接受自己看著自己女人出去作賤自己而自己卻什么
也做不到。
他的畫很出色至少我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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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這當然是所有兒女對自己父親必有的尊重。
但是我也能預計道在那個大多數人還在為了解決溫飽問題而生活的時候
這種jīng神消費品的銷路定然不會太好。
果然樂樂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但當時的人們卻並不這樣認為。
所以
他的畫賣得並不好即使通宵達旦也是無濟於事。
於是後來他的想法也開始
瘋狂他甚至想要利用自己年輕的氣質去做跟女人同樣的事情但卻最終被一個
當的老女人反過來騙了不少。
最終絕望的男人選擇了讓人絕望的行為他
賣掉了自己能買的所有的器官。
於是在女人帶著那二十萬回到家里的時候他
看到的只是一封萬念俱灰後絕筆還有男人靠賣器官而留下的的三十萬塊錢。
」
我沉默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沒有任何一種語言能形容此時我心頭的壓抑。
關於這種家破人亡的事情我聽說過許多尤其是我在私募這種跟個人財產
打交道的行業。
而對於那些女公關們家里的苦難背景我也聽得很多。
似乎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不幸的家庭一個要上學的弟弟妹妹或者是要
治病的父母。
但是從樂樂嘴里說出來的這個故事卻是那么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卻又是
那么的真實。
因為我相信只有真正經歷過這種痛苦的人才會懂得什么叫仇恨的滋味。
也許在她的故事中還跟我隱瞞了很多我不知道的細節。
但我相信即使過了十幾年那種如同切膚一樣的疼痛還會經常折磨眼前
這個女孩子。
「那後來呢你弟弟救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