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州和汪季客正在非常友好的交談,有說有笑的的。
旁邊的汪強全程只能像木頭樁子一樣杵在原地,這都是高端廚藝圈的事,汪強低端圈的人,根本沒法插嘴。
「能夠給袁主廚一些啟發,真是很好。」汪季客道。
袁州道:「如果汪主廚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就蘇菜進行一些深入的交流。」
「我也正有這個想法。」汪季客溫聲道:「最近我都沒有事情安排,能夠配合袁主廚的時間,當然最好不影響袁主廚的營業時間。」
「汪主廚是今天才到蓉城?」袁州定了定神問。
「嗯,本來拜訪應該提前跟袁主廚您說,但這次計劃太匆忙了。」汪季客口吻包含歉意。
「沒事沒事。」袁州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汪主廚今天到,那么舟車勞頓肯定辛苦,今明兩天就好好休息,我們後天交流,您看怎么樣?」
「非常好。」汪季客道:「那我就不打擾袁主廚了。」
「很期待後天與汪主廚的交流。」袁州道。
「我也很期待。」汪季客點頭道。
汪季客領著汪強離開,袁州目送兩人,直到身影徐徐走出視線范圍之外才轉身進店。
「看來傳言畢竟有誤,之前都說『蘇省五虎,汪氏有武』,意思是汪季客主廚廚藝很好,但脾氣同樣不好,還有些不講道理。」袁州自言自語:「今天交流一番,發現還挺溫和,也很講道理。」
袁州搖頭晃腦在心里覺得傳言很過分,好好的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流傳成魔鬼一樣的人。
另一面,汪強跟在汪季客後面,一句話都不敢說。
之前的汪季客非常溫和,甚至於汪強當兒子的三十多年,都沒見過自家老爹遇到事這么好商量,這么溫和過。
但一走到街尾,汪季客的表情又變回了嚴肅,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那個爸……能告訴我,您和袁主廚之間的三叉,區別在什么地方嗎?」汪強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知道有什么用?知道了你也學不會。」汪季客瞥了汪強一眼,語氣充滿嫌棄。
「學不會,我可以努力學,我……」汪強的話未說完,就直接被汪季客打斷了:「努力學?努力兩周寫五頁廚藝總結?」
「那個……」汪強被懟到話都說不明白了。
「別那個這個,先把舌頭捋直再說話,捋不直就別說話。」汪季客步伐很快,龍騰虎步,汪強都只有在後面小跑追著。
看見沒有,這才是他爹的正常態度!汪強覺得自己是個假兒子,對比和袁老板說話時的溫和,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汪強跟在汪季客屁股後面回到酒店。
到酒店後,汪季客看了會報紙,在十點半就躺下睡了,他的作息時間一直非常規律。
相反,汪強和黃飛、劉理、郝誠,四人先聚在一起訴苦,畢竟都是被汪季客壓迫的崽。
不過,還有就是檢討自己的學習態度不端正,四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嚷嚷著明天一定要記個十幾頁的筆記才罷休。
「那個強哥,我記得你之前說,後天汪季客大廚要和袁主廚交流?」郝誠突然問。
這一問,劉理、黃飛立刻眼前一亮,炯炯有神的看著汪強。
「沒錯,是有這么一回事。」汪強點頭。
「那我們能去聽聽嗎?」這才是郝誠要說的。
「應該可以。」汪強不確定的回答,然後又道:「明天我問問我爸。」
「交給你了強哥」、「之前袁主廚和其余大師交流的視頻,我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多次看」、「現場觀看兩位大師交流,實在是太難得了」。
隨即,互相道了一句晚安,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現代社會的「晚安」,並不是要去睡覺的意思,而是我要自己一個人玩會,不想聊天了。
就好像,汪強道別晚安後,回到自己房間已經十二點了,但躺在床上,還是半小時後才入睡。
在娛樂活動如此多樣的當下,有一種人特別厲害,「要睡就能馬上睡,要起就能馬上起床」,恰好的是袁州和汪季客都是這樣的人。
視線倒回袁州這邊,目送後袁州也回小店了,今晚沒下雨,所以營業的是小酒館。
「不打擾袁老板吧?有件事想問袁老板。」天邪教魔女方恆跑來了。
「什么事?」袁州抬頭問。
「袁老板什么時候出新酒啊,雖然生啤和郫筒酒還有紅酒都很好喝,但對比出新菜的速度,小酒館明顯跟不上啊。」
方恆是代表所有酒鬼,哦不對,所有酒客來詢問的。
「袁老板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嗯,我盡量加快出新酒的頻率。」袁州點頭。
仔細想想,酒的速度好像真的有點慢了。
「okok,有袁老板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方恆心滿意足。
「嗯?今天不喝酒?」袁州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哦忘了你今天沒有抽中,那么路上小心。」
「哦……」方恆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
雖然小酒館是抽號類型,但實際上普通游客,真的挺少會從外地跑來,專門抽酒喝。
當然那些喜歡喝兩杯的除外,所以說,小酒館的客人還算是固定。
但最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晚上喝酒的名額全部被魯省那邊的客人搶了。
鄭嫻、方恆、等熟客,一個都沒有抽中。
「我也喝了好久了,幾頓不喝也沒什么!」方恆這樣自己安慰自己。
「而且今晚天氣不好,這酒肯定沒有平時的好喝。」方恆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其實仔細想想,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也挺好,至少心里好受一點。
難不成吃不到,還要在心里想葡萄很好吃,葡萄很甜,那不是更難受嗎?
反正想葡萄酸的方恆就舒服了很多,慢悠悠的走回家,在回家路上碰到了鄭嫻。
方恆問:「嫻姐,怎么還在街上逛,沒回去?」
「好兩天沒喝酒了,有點想。」鄭嫻道:「所以想找個地方喝酒,但找了好兩個店,酒都不符合我心意。」
「我也想喝,要不要去我家的酒鋪,新釀的郫筒酒味道還行。」方恆道。
「那還不帶路。」鄭嫻笑道。
兩人一起來到位於袁州小店大約五公里外的酒鋪。
方家郫筒酒一經推入市場,就在中高端市場極其受歡迎。
方恆家在蓉城也有七八家酒鋪,然後外省有五家,之所以蓉城這么多店,是因為他家根基在蓉城,還有就是方恆老爹說的,別只顧占領市場,步子要一步一步邁。
此時這家酒鋪已經打烊,但方恆作為少老板肯定是有鑰匙的。
「嘩啦啦」方恆把鋪門打開。
「本來我們家總店在青羊區那邊,但也是去年才決定把這邊安排成總店。」方恆一邊講解,一邊把鋪內的燈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