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他說,第一次就這么給她了(1 / 2)

灣流匯。

所有人都走了,齊秋落留了會兒。

「就一個『干媽』,又不削你二兩肉,你有何不同意的?」她一臉生氣,盯著沙發上悠閑自在的藍修。

藍修抬眼看了看兒子的房間,壓根不跟她在一個調上,一句:「小點聲,別驚著我八爺。」

他還是習慣用自己取的乳名。

對此,齊秋落閉了閉眼,也坐在了沙發上,側身看著他,氣得一句:「兒子是夜七的,你還當真自己的呢?你不應我找她去!」

這回藍修勾唇笑了一笑,中長發襯著分明的五官,這一笑,顯得有些邪肆,卻也難抵那抹英俊。

「你知道這孩子是丫頭的,明面上我是他爹,實際頂多是個干爹。」說到這里,他略微眯眼,淺笑看著齊秋落:「干爹是我,你確定還當這個干媽?」

干爹、干媽該正好一對才是!

齊秋落愣了一下,秀眉一皺,看流氓似的目光,「你什么意思?」

藍修挑眉,無辜擺手,淡然掃過她那張精致耐看的臉,「沒別的意思,本座這是提醒你,免得委屈了庄岩不是?」

「那我讓庄岩也當干爹不就行了?」齊秋落有些擰了,往牛角里鑽。

藍修忽然覺得好玩,這女人在商場,聽聞也是戰績頗豐,手段別致,自成一景,這會兒怎么跟個小孩似的犟呢?

「你這……得和丫頭說。」藍修面色淡然,「庄岩和丫頭有幾分關系?你猜她會不會應下?」

還真不一定應,聽庄岩說,他還小小的得罪過夜七。

「這意思,你就是不待見我當瑾兒的干媽了?」她擰眉。

藍修嘆口氣,繼而從倚著,變成坐起身,非常真誠的開口:「待見!」也依舊那一句:「我就是干爹!」

不過一個小問題,一個二十幾的女人,一個三十幾的男人,竟能在客廳沙發上爭論許久,奶娘聽著都想笑。

灣流匯地處郊外,寧靜,也頗有意境。

不知覺的,夜里開始落雨,一點一滴,到一傾一片,飄飄灑灑的,動靜倒不大,只有別墅區成片的四季海棠『莎莎』的響。

即將九月,海棠花卻正好,夜色里被雨點打得顫顫巍巍,卻也悄無聲息浸潤瀅柔。

客廳里安靜了會兒,看著齊秋落氣悶的臉,藍修反而輕笑,掃了一眼客廳的窗戶,好心提醒:「夜里落雨了,你還回不回?」

呀!齊秋落猛地才覺得自己壓根忘了時間。

瞪了他一眼,從沙發起身之際看了窗外,院子里的路燈下,可見幾許雨絲,咕噥一句:「這么大?」

可她還是一臉志氣,「哪怕淋濕生病,都不可能跟你共處屋檐,倒呼吸!」

齊秋落與藍修上次拼酒後,算是熟識了,說話自也沒那么多客套,反倒刺辣得很。

藍修只是略微勾唇,看著她真往門邊走,片刻臉色才變了變,真走?

齊秋落沒開玩笑,出了門,看著雨也不小,卻拿包往頭上一頂,疾步往外。

客廳里的男人坐了會兒,眼角眯了眯,終究沒坐住,看似不緊不慢的拿了一把傘。

出門。

齊秋落被人忽然拽住時驚了一下,一轉臉,見了面無表情的藍修,頭頂已經多了一把傘。

「干什么,改主意了?」她還惦記著當干媽的事。

女人太固執不好,藍修沉眸。

低聲一句:「我看你今晚還是委屈一下,住這兒,要真有個好歹,丫頭能放過我?」

齊秋落嘴角扯了扯,抬手要把傘拿過來,「我打傘走,你淋回去!」

這回藍修愣神,還有如此無情無義的女人?給她送傘還沒落下好?

兩人都捏著傘柄,齊秋落一臉強勢。

藍修眉角動了動,她細膩的掌心就握在他略粗糲的手背,這感覺……

「要么,你讓庄岩過來接。」他忽而沉了聲,手已然從傘柄放開。

齊秋落略低眉,「他沒空。」

轉身要走。

藍修緊了一步攔她,「你好歹把我送回去?」

她想了想,行。

轉身並肩往回。

距離不是很近,藍修率先看似玩笑,卻語調起伏甚少,「為軍者,談情說愛是最難的。」

齊秋落略微扯了嘴角,「是難,見面要預約,出了軍營應酬比約會還多!」

「所以本座向來不談情愛,抽不出時間,給不了體貼,浪費人姑娘青春作甚?」藍修淡淡的一句。

這讓齊秋落看了他一眼,別看這人性情粗糲,卻也有細膩,否則怎能一個人帶孩子?

「你這是在說夜七么?」她問。

藍修挑眉,沒回答。

齊秋落知道的,軍人談感情,女方最是苦累。

照庄岩的意思,曾經的沐寒聲與宋琦,就是如此,開不了花結不了果,沐寒聲勸過,宋琦卻堅持。

「藍修,你評評理,我是不是太胡攪蠻纏,太矯情?」她忽然立住,很認真的開口。

「說來聽聽。」藍修倒是耐心。

「我當初應了庄岩,是覺得彼此還算般配,有無結果,總要處了才知道。庄岩確實忙,但他忙軍務我理解,出了軍營,應酬比見我一面重要?所謂的應酬也不過吃吃喝喝,再叫一群女……」她忽然停住,嘆口氣,「大概是我戀愛經驗少,總覺得,男女依偎才算愛情。」

藍修很耐心的聽著,略微低眉,對她的話,最終是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

作為女人,這點心思很正常,尤其戀愛中的女人。

他還真不知如何評價。

只說了一句:「照我的性情,還是那句話,女人是用來寵的,時間、陪伴給到極致都不多,若不然,干脆不談。」

所以,在他的思想里,沐寒聲好好寵丫頭三年一點不為過,那是他該的。

齊秋落笑了一下,「庄岩要有你這個覺悟就好。」轉而看了他,「聽這話,你還是個極端之人?」

說對了,藍修極端,或者說是干脆,好便好,不好作罷,沒有中間項。

門口也到了,藍修先一步走上門口的兩級台階,最後一次轉頭看了她:「你確定這么晚還走?主卧可以讓給你。」

齊秋落一笑,爽快的收了傘,先他一步往里,「看在我干兒子的面上留一晚,謝了!」

可畢竟是別人的床,齊秋落還真睡不習慣,半天沒合眼。

庄岩來電話時,她剛好眯上,略微皺眉,轉身接了。

「還沒回家?」庄岩低低的聲音,人在部隊,略疲憊的捏著眉間。

她「嗯」了一句,幾許思索後,坦誠:「還在藍修家,下雨了沒能走。」

庄岩沉默片刻,最終只低沉一句:「周六我出去找你。」

齊秋落低眉,沉吟的在被角扯著絲線,最後也只『嗯』了一句。

周五,玫瑰園,傍晚微涼。

沐寒聲回來得早,一進卧室,見的卻是沐戀正依偎他妻子懷里,一雙眼紅彤彤的。

他信手褪下考究的外套,只掃了一眼,並沒立刻開口問話。

「七嫂嫂,我……我還有點事,先下去了。」沐戀已經從她懷里出來,背著擦了擦眼角。

她淺淺的笑,左臂還不敢用力,只安分的搭著,右手輕輕拍了她肩頭,「去吧!」

等沐戀走了,沐寒聲才走過去,習慣的先握了她的手,越是即將入冬,她的手越涼了。

「不想知道戀戀跟我說什么了?」她轉頭,低低的問。

男人勾起薄唇,分明的五官之間,一絲疲憊,既是她問了,便低低一句順勢:「想!」

靠得她近了,能聞到那抹淡淡的體香,一整天的疲憊也消散幾許。

「戀戀說,她跟蘇曜表白,被拒了。」

「挺好。」沐寒聲鷹眸微闔,平波無痕的一句。

她略微側首,繼續把話往下說:「蘇曜說,不想委屈了戀戀,因為他有中意之人。」

說這一句時,她盯著沐寒聲的臉,有那么一絲調皮。

果然,沐寒聲抬手剔了她的鼻尖,「我心知肚明,但他也只有想的份兒。」

說罷,沐寒聲起身去換身家居服。

傅夜七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褐眸淡淡的失望,給他個機會表明對她的堅定,他反倒一句沒多說。

轉而才一笑,就因為瑾兒喜歡沐寒聲,她已逐漸淡去對他的芥蒂,他的好也都看在眼里,這看來,還是她心急了?

大概是這些天一直在家,她的食欲一般,每一餐吃得都不錯,尤其,近幾天奶奶一直少言,今天還說串友門去,晚間回來時,她都睡下了。

「奶奶近日有心事?」她捂著被子。

沐寒聲倚在床頭,挑眉:「司暔周歲後這幾天都這樣。」轉而盯著她勾唇:「怕是想要個重孫?」

她略嗔一眼,「我沒跟你玩笑!」

沐寒聲是真沒在意,因為他在家的時間少,下周一就是大閱兵,他正是忙碌的時候,邊防是否裁減,哪些新型武器參與巡禮,友國兵陣與武器入關事宜,他都得一一批示。

「老人家心思不定,就隨她去,你好好養病!」最終,他轉過身,一手擁了妻子。

她的手都快痊愈了,只是不能太用力,沒任何大礙。

但看了他的疲憊,她也不能多說。

「對了,藍修說,周一閱兵,他得出席,我過去幫他看孩子?」她換了話題。

沐寒聲低眉斂眸,沉吟片刻,道:「要么,把司暔帶上,去城樓觀禮?」

她略微蹙眉,轉過身,「邀請你了?」

她是被邀請了的,但以養傷的理由拒絕了,再一次好奇,沐寒聲以什么身份被邀請?

未幾,卻見男人搖了搖頭,「沒有。」

瞥了他一眼,「沒有你糊弄我?」

沐寒聲淺笑,只有他邀請別人的份兒,他哪用被邀請?

「那我隨你去帶孩子。」最後他低低的一句,然後擁著她睡下,不讓她說了。

大概是凌晨的時候。

沐寒聲擰眉看向不遠處的桌面,他的手機無聲在閃。

垂眸看了懷里的女人,輕輕抽出手臂,起身接起。

「沐先生?」那頭的國務卿魯旌見電話接通,卻先試探了一句。

沐寒聲去了陽台,拉上門「嗯」了一句,「你說。」

「伊斯的來訪團到了,航班延誤,拖到了凌晨,這會兒宮門未開,能否先安頓在就近酒店?」魯旌問。

沐寒聲幾乎沒有考慮便是兩個字:「不行。」

那頭的魯旌沒了主意。

起初,此次閱兵是沒有伊斯國的,沐寒聲臨時添加,這入住上,也絲毫不怠慢。伊斯沒有准備,但又不想錯過這殊榮,趕得急了些。

未幾,沐寒聲才低低的一句:「讓杜總破例開宮門。」

魯旌想了會兒,「我將您的原話帶過去?」否則,他還沒有那個權力對總統說話。

沐寒聲低低的應了一聲,掛了。

在陽台立了會兒,雖有些冷,也不介懷,轉頭看著卧室,床上那抹倩影睡得正酣,算算時間,她和蘇曜去伊斯交換出訪的日子也不多了。

但願他此刻鋪路,能讓她出訪順利。

放輕了步子回卧室,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指尖若有似無的摩挲,不敢用力,生怕把她弄醒。

女子只是茹諾唇畔,眉梢動了動,捉過他的手抱在懷里不讓碰。

沐寒聲低低的笑,目光隨手移到她胸口。

逐漸的,卻灼熱起來。

他刻意不再提婚事許久了,也能感覺她的變化,或許只差一層紙而已,但他不願輕易捅破,竭盡想給予完美。

寵愛,求婚,婚戒,婚禮,一樣不缺,直到她找不出任何搖頭的理由,否則便是委屈了她。

唇畔在她耳際繾綣片刻,弄得睡夢里的女子嚶嚀一聲。

他像做賊似的停了動作,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那一聲嚶嚀卻燒得他渾身灼熱。

這覺是沒法睡了。

舒口氣起了身,披上睡袍下樓去了。

時,凌晨四點。

夜里的雨悄無聲息的停了,玫瑰園周圍有一片進口的青杉,杉葉尖上還搭著雨露,亮晶晶的窺視著廚房里的男人。

沐家男人不是不下廚么?

傅夜七醒來時,身邊空著,有那么些不習慣,眯著眼坐了起來,忽覺餓了,也渴了。

卧室沒水,只得去樓下。

剛下了樓梯,卻見了廚房亮著燈,納悶一下,走了過去,在門口緩緩停下。

沐寒聲背對著她,身上的睡袍慵懶,衣帶隨性的搭著,大概是沒系,從背後看,說不出的魅惑。

未幾才見他抬手抽煙,菜板上的刀平放。

她皺了眉,什么事讓他這么煩心,大半夜起床在廚房倒騰,還手不離煙?

「睡不著?」她走過去,忽然開口。

沐寒聲猛地回頭,眼瞼還因為煙霧而微眯著,見了她,倒是勾唇:「餓了?」

她也誠實,「昨天晚餐用得少。」

但她實在不知道,沐寒聲會下廚?敏姨說,他最討厭廚房。

大概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沐寒聲看了一眼菜板上的狼藉,最後一口煙也沒抽,信手濕了水,扔進垃圾桶,又開了窗戶,散煙味。

轉而對著她:「你手有傷,機會難得,給你做樣吃的,以後你遠在他方,還能記得我這味道,是不是?」

她只當是打趣,好心開口:「我來?」

他搖頭,雙手撫了她的肩,讓她在一旁等著。

那一晚,傅夜七只記得他說,他的『第一次』就這么給了她,雙眼奕奕的等著她的評價。

她卻笑而不語,又有些悠遠的神思,只低婉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意面?」

沐寒聲也低眸而笑,「知道你討厭什么,哪能不知道你喜歡的?」

但他不知道,父母離世多少年,她便有多少年沒出過意面。父親給她做的意面,是她從小最喜歡的食物。

沐寒聲做的味道,與父親不同,可她同樣喜歡。

「我好像,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她飽暖之後躺在床上,暫且睡不著了。

這是對他上心了,沐寒聲薄唇微抿,深眸柔色,「我不挑食……除了芹菜。」

芹菜?

「我芹菜過敏。」見她不說話,沐寒聲低低的一句:「沐家上下從來不會出現芹菜,沒發現么?」

她本人也不喜歡芹菜,所以,還真沒注意過,而這一句更是讓她愣了片刻。

她忽的轉頭看了他,瑾兒對芹菜過敏,總不會還隨的他爹?

「怎么了?」沐寒聲低眉,看著她的愣神。

她才回神,笑了一下,搖頭,心里亂糟糟的。

那天她起得很晚,沐寒聲臨走前吻了吻她眼瞼,又移到唇畔,「我盡早回來!」

她是凌晨吃飽了,睡得香,「嗯」了一句。

早餐期間。

老太太看了看樓上。

洛敏便淡笑著,「少爺和少夫人已經吃過了,還是少爺親自下的廚。」

她在一樓,能看到廚房的狀況,只是沒好出來打攪。

老太太聽了這話,笑意濃厚,等餐桌邊只剩她和洛敏,才低低的一句:「瞧這樣子,這兩小口,必定能成,是不是?」

洛敏笑,「所以,哪怕那孩子就是藍修和少夫人的,少爺也一定能處理好!」

一說起那孩子,陸婉華才放下餐具,略微凝重,「什么時候出結果?」

洛敏想了想,「出於慎重,卓繼說要些時間。」

舒了口氣,老太太沒再問。

閱兵當天,榮京空防與地面均戒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