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目睹不願見的一幕(1 / 2)

</>

蘇曜說了個名字,說實話,她似乎不認識,之後他才低低的一句:「他當年負責這個項目雙方的簽署對接。」

從那一秒開始,她一直沒說話。

蘇夫人去見那個人,說明她認識,跟項目易主又有什么關系?

猛然的,她就想到了蘇夫人的那句話。

【他們全死了,只有我活著,這是上天有眼。】

是么?

手心不由自主的攥緊,轉頭定定的看著蘇曜,他的臉依舊溫和,卻藏著凝重。

回到下榻的酒店,彼此都沒有說一句話。

只有到了房間門口,她終於轉過身看著蘇曜,「如果,我最終會傷到你母親,你會怎么辦?」

蘇曜一手在大衣內側拿房卡,聞言,動作頓住,靜靜的看著她。

良久,他終究幾不可聞的一嘆,「夜七,如果一切如我所料,即便我把她送到你手里,我欠你的,仍舊比欠她的多。」

蘇夫人是什么樣的女人,整個榮京都知道,只是知道的很多人逐漸遲暮,那些事旁人不會閑得去翻。

輕輕蹙眉,她竟然已經開始心有不忍。

「不,你不欠我。」她清淺的聲音,「那是上一輩的事,你沒參與。」

甚至,蘇夫人曾經的作為,讓身為兒子的蘇曜為之蒙羞,她沒有認真帶過一天孩子,她的時間,浪費在了那些不為人道的所為愛情里,回過頭來,又怎么能讓蘇曜替她贖罪?

蘇曜走過去,抬手撫了撫她的發,「沒事,你盡管往前走。」

看著他轉身進了房間,回頭對她道了一聲『晚安』,傅夜七卻站在門口久久沒動。

良久,她才轉身刷卡進門,放下包,無力的陷在床上。

如果要問她的初衷,絕對不是要查出什么,對誰報仇,她只是想知道真相,只是想知道,父親當年頂不住的壓力到底多可怕。

「嗡嗡!」的震動從包里沉悶的傳來。

她翻起身,臉色清淡,拿過手機的那一刻卻皺起了柔眉。

是了,她都到了一整天了,居然忘了給沐寒聲回電,他本就生氣,恐怕已經氣得不成樣子。

「喂?」她清雅的音調,掩飾了淡淡的疲憊。

那頭的人聲音低沉,又陰暗,「我在意大利,蘇曜的公司。」

她心底驀地『咯噔』,忽然坐直。

「你……怎么到那兒了?」略微遲疑的問句。

他追著她滿世界跑已經不是第一次,但這次不一樣。

而她剛剛那一句,『怎么到了那兒』而不是『這兒』已經暴露了自己不在意大利的事實。

沐寒聲低首,看似漫不經心的踢著腳下的台階,薄唇卻輕輕一弄,「那么,你在哪?」

她咬了咬唇,微微吸一口氣,頭一次這樣回答他的話。

「我可以不說么?」

聽筒里似乎傳來沐寒聲幾不可聞的冷笑,「怕我打擾二位?」

她蹙著眉,如果蘇夫人涉及當年的事,作為項目轉購方的迪雅君,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她甚至和蘇夫人有著不一樣的關系么?就像這一次的項目,兩人又站在了一起。

可迪雅君是誰?那是沐寒聲如今最重要的朋友了,她怎么能就這么說出自己在查他朋友?

抿了抿唇,她都覺得自己很殘忍,「如果你想那么認為,我也無可辯解。」

她甚至都聽到了沐寒聲用力捏緊手機的聲音。

生冷、僵硬。

不知過了多久,只是久到傅夜七握著手機的手指都僵了,終於聽到沐寒聲飄忽的低沉,「好。」

好?

好什么,她也就那么呆呆的拿著手機,又是半天沒動,不知道沐寒聲會做什么。

但他那么凌傲的自尊,絕不會允許自己再從意大利追她過來。

……

沐寒聲連夜飛回榮京,從頭到尾那張冷峻的臉陰郁無比,似撲了一層霜。

回到榮京時已經是第二天夜里,可他從機場直接去了御宴庭。

許南從門口看到他進來,步伐凌厲,幽暗的眸子深不見底。

「給你兩個小時到御宴庭。」低啞的嗓音,冷森森的對著電話那頭的宮池奕。

宮池奕硬是被從被窩里拽起來的,「現在幾點了?」

「來不來?」沐寒聲的聲音里根本沒有征詢,只有憤怒。

宮池奕終於意識到哪里不對勁,冷郁的眉峰微動,坐在床邊,「發生什么事了?」

「嘟!」掛了。

掛了?宮池奕盯著手機,他一直都是沉斂穩重的人,怎么今天這么暴躁?

匆匆換了衣服,同樣將展北從被窩里拽出來開車往榮京走。

將近兩個半小時的路程,展北硬是只用了一小時四十分鍾,到了御宴庭,他清瘦又有力的身形站在車邊給主子開門。

「困就在車里眯會兒。」宮池奕走之前對著展北道。

然而展北卻一臉冷肅的跟著他的輪椅往里走。

宮池奕頓了一下,轉頭看展北。

展北抿了抿唇,道:「公子,我聽傅小姐和沐先生最近不太和睦,您當初勸沐先生分的……」

宮池奕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皺了一下眉,倒也沒好氣的扔了句:「他要真揍我,你攔得住?」

展北抿了抿唇,沒說話只跟著往里走。

許南見了兩人,立刻引到了沐寒聲所在的包廂,臨進門之前,還特意囑咐著:「沐總心情不好,池公子勸著悠著點。」

宮池奕眉目微挑,「來了就是來喝酒的,有什么可勸的?」

額,許南蹙眉,竟然無話可說。

宮池奕推門進去。

包廂里的燈光不亮,昏暗下只有沐寒聲一人悶聲坐在那兒,他進去的瞬間,犀利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宮池奕卡下輪椅按鈕,明智的距離他一段距離,淡淡的問:「什么事這么急?」

沐寒聲從昏暗中傾身去拿酒瓶。

也就是那一下,宮池奕看清了他的樣子,頓時驚得眯起眼。

這是沐寒聲?

冷邃的五官鋪滿疲憊,甚至是狼狽,幽暗的眸底淡淡的血絲。

「你這是幾天沒睡?」宮池奕狐疑,「藍修都消了奪取總理之位的野心,最近也沒來榮京,你愁什么?」

倒完酒,沐寒聲把杯子放到他面前。

「嘭!」一聲,干脆利落,然後薄唇一動,冷然一句:「喝。」

宮池奕愣了一下,看著滿滿一杯酒,「身為上流社會一份子,酒可不是這么喝……」

「我讓你喝!」沐寒聲不理會他的啰嗦,冷沉沉的一句。

沒辦法,宮池奕眉目一皺,揚起脖子,倒是喝得輕快,轉眼見底。

結果沐寒聲又把第二杯放了過來,這次連話都懶得說。

宮池奕抿唇,看了他,再看他,「你沒事?往死里灌?」

「別那么多廢話。」沐寒聲很不耐煩。

所以,池公子唯有恭敬不如從命,喝!

三倍下肚,因為喝得太急,宮池奕打了個酒嗝,優雅的閉了閉眼緩過去,然後看著對面的人,「灌死我,你也得給個理由啊。」

沐寒聲嘴角冷冷的扯了一下。

這次沒有逼他,而是給自己倒滿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

看得展北在一旁頭皮發麻。

宮池奕也急了,伸手按住酒杯,「到底怎么回事?媳婦跑了也不至於這么糟蹋自己?」

沒想,沐寒聲冷然一笑,「那你倒是說說,媳婦跑了該是什么樣?」

宮池奕靠回作為,一手往座椅邊橫著一搭,墨眸輕輕一眯,舌尖抵著思緒,「天下何處無芳草?榮京要是不夠,我把天衢的女人給你運過來?一個女人跑了,還有千千萬萬,不必苦了自己。」

沐寒聲也慵懶的依靠著,目光卻陰森森的,「我倒是好奇,為何你池公子貴庚二十八,卻守身如玉?」

一下子戳中宮池奕尷尬點,他面上好歹是天天混娛樂圈的人,這說出去未免太丟人。

也更是因為這事,他此前聲稱,回去就要把某個女人弄得『要死要活』,結果折騰一晚上,居然連口都找不到,該死的顧小姐每天美眸流轉的冷笑他一遍。

宮池奕摸了摸鼻尖,「還是說你的事。」

沐寒聲冷漠的扯了一下嘴角,捻起一杯酒,又是直接灌了下去。

宮池奕一擰眉,想起那個女人早晨醒來對著他風情的吹起,然後蔑視的看向他的下身,瀟灑走人的模樣,他也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女人何苦為難丈夫!

宮池奕看向他,「嫂子……」

「閉嘴。」沐寒聲一個字都不讓他說。

宮池奕抿唇,吐著酒香,「其實女人一旦跟了誰,沒那么容易離開的。」

呵!沐寒聲冰冷的眸子,目光半天才看過去。

「來,以你的經驗,談談一男一女國外出差下榻酒店,會干什么?」沐寒聲低沉的嗓音,顯得慢條斯理,又顯得頗為好奇,偏偏音調沒有起伏。

宮池奕一愣,嫂子跟誰出差了?

「那要看男女之間關系多深。」

「很深。」

這……宮池奕一手敲著堅毅的下巴,「男女嘛,無非那點事,男人有情,女人若是不排斥,要把女人拖上床太簡單了。」

沐寒聲的嘴角越是冰冷,卻勾著一點弧度。

緊接著,他給宮池奕到了就,涼涼的一句:「看來,還是沒喝夠。」

這可就讓宮池奕不動了,他說的實話啊,雖然可能把嫂子說的那什么了,他也不用這么灌他?

沒辦法,喝。

許南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離開之後讓人留意著,結果不過一小時,值班經理說已經送了兩次酒,這快第三次了。

許南終於坐不住,擰著眉起身從辦公室出去,到了包廂門口,猶豫了片刻,還是抬手敲了敲。

推門進去,里邊沒有想象的混亂,但也沒有可能的輕快,安靜得壓抑,幾乎只有兩人倒酒的聲音。

沐寒聲從座位上抬眸睨了他一眼,轉回去繼續喝,一句話沒說。

許南卻擔心著,沐總從來沒有這樣過,當初和太太鬧離婚那會兒也喝酒,但並不會完全失控。

再看看現在,雙眼泛紅,五官都是狼狽,居然還一杯接一杯。

小心的,許南提了一句:「沐總,您已經喝多了,要么我送您回去?」

沐寒聲一言不發,悶頭喝酒。

「幾點了?」宮池奕拌著舌頭含糊的問。

沐寒聲骨感的直接順手按了一旁的手機。

馬上凌晨。

宮池奕說了句什么,沐寒聲顯然沒聽。

他的視線還在自己的手機屏保上,死死的盯著,慢慢的卻轉而幽暗,昏暗的燈光下,幽邃的眸子透著素日見不到的痛。

屏保滅了,他終於閉了閉眼,頹然放下酒杯靠回沙發里,一手抬起蓋住雙眼。

宮池奕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雖然半醉,卻擰眉看了他。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這么一個人物,有什么不敢讓人窺探?

那只能是連自己都不敢正視的脆弱。

宮池奕看向許南。

許南搖頭,跟沐總最近的不是他,是古楊,所以他並不十分清楚狀況。

宮池奕想了想,那只能是嫂子了,還真跟別人跑了么?

不可能啊。

「行了,都出去。」良久,沐寒聲忽然疲憊的一句,酒意下聲音尤其黯啞。

宮池奕又怎么放心?

最終展北和許南出去了,宮池奕坐著,而且主動倒酒,也不敢直接勸。

想喝就喝,一年也有不了一次。

結果後來許南又被逼著送了兩次酒,看著兩人喝得目露混沌,才敢偷著換了低度酒。

兩人從御宴庭離開時,已經是凌晨四點。

臨出門前,沐寒聲忽然拽住宮池奕壓在一旁的牆邊。

「聽說顧小姐從不聽話,而你只喜歡寵聽話的女人,要不要趁著爛醉,回去把她踢了?」沐寒聲看似莫名其妙的一句。

宮池奕眨了眨眼,然後笑,笑得也莫名其妙。

好一會兒,宮池奕才迷著眼,認真的說,「這輩子我都是她的人,她也逃不了。」

這讓沐寒聲忽然氣急,幾乎頭一次爆粗,「那你tm當初讓我放了她!」

低沉的嗓音,壓抑嘶吼,又清晰得擲地有聲。

展北在門外聽得一顫,明白過來,看,還是沐先生記著呢,記著當初池公子喝醉了,勸沐先生拿對待娛樂圈醬油女星的態度對待傅小姐。

宮池奕被吼得酒都清醒多了,訥訥的一句:「我當時喝多了……」

「滾!」沐寒聲氣得不輕,松了手就晃著步子往外走。

許南看在一旁,想伸手扶,又不敢,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沐寒聲往外走。

直到了御宴庭門口,看著他沒往自己的車走,反而往宮池奕的車子邊而去,許南愣了一下,緊步跟了過去。

然而,他剛走了兩步,忽然頓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男人的行為。

沐寒聲就是火大,總不能直接揍宮池奕,更不能毀了他的輪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