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權杖下去,他被打到跪下(1 / 2)

沐鈞年進門的時候,是田幀在門邊,一臉的欲言又止,又欣慰的笑著,「先生回來了?」

男人一臉的疲憊,點了一下眉。

田幀眼疾手快的將公文包拿走,轉過身又替他拿了外套,這才笑著問:「沒吃晚餐吧?這就好了!」

沐鈞年的確是三天都沒怎么吃飯,以前的他也經常一整天吃不了飯,但總要補個夜宵,這三天是純粹提不起胃口。

褪下外套,他拾步往里走,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微側首,兩番遲疑後還是問了:「她人呢?」

他以為她還在卧室,不肯吃飯,也不肯出來。

田幀抿了抿唇,剛要說話,尉雙妍已經從廚房里端著菜走出來。

沐鈞年從余光里見了她,隨即轉了過去,下一秒卻擰了眉。

她臉色極度蒼白,三天的時間似乎狠狠消瘦了一圈,一下子闖進他眼里,胸口狠狠痛了一下。他真怕下一秒,那一盤子菜就此落到地上。

尉雙妍看到他,顯然的一喜,「你回來了?」

沐鈞年沒說話,只是收回視線淡淡的走過去坐下。

他的沒有回應讓尉雙妍臉上的笑意落了落,這才放下菜,略微抿唇,「還有最後一個湯,馬上就好,你餓了先吃。」

她的態度幾乎回到了剛結婚時的乖巧,乖巧到卑微,每一句話都要看他的臉色,生怕他的冷漠。

說完話也沒有得來他的回應,她只好轉身往廚房走。

「坐下。」身後卻傳來他的聲音,很低,顯得莫名滄桑而壓抑。

她愣在那兒,怕自己只是聽錯了。

別說是他,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她對他的愧疚不是說『對不起』就可以緩解,所以,無論他冷漠還是發貨,她都能接受。

這樣平淡的語調,她卻不知所措。

「我……」她張了張嘴,「就最後一個湯了,馬上就出來。」

她說著就要繼續往里走。

沐鈞年的音調稍微揚起,也帶了幾分強勢,「我讓你坐下!」

田幀從外邊進來,趕忙走過去將她往餐桌邊挪,「太太您坐!剩下的我來就好,都餓了,快吃吧!」

一眼就看得出這兩人這三天情況是一樣的。

她坐了下來,努力的笑著,「都是我做的,你都嘗嘗?」

原本沐鈞年已經動了手,但聽了都是她做的,也就停了一下,大概安靜的過去兩秒,他終於繼續。

只是那一個晚餐,沐鈞年沒有說過半個字,對晚餐不做評價,對那件事也只字不問。

卻越是因為這樣,她越是心痛,又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好一些。

沐鈞年從書房過來卧室時,她已經給他把浴室里的水放好,洗浴用品准備齊全,在他換衣服之際,走過去把炮在拿出來,幾乎是下意識的雙手遞上。

沐鈞年伸了手,又頓住,臉色微沉,「你這是干什么?」

像一個丫鬟伺候主子,甚至還要卑微。

如果感情極好時,這或許可以算是一種情調,可如今不是,他反而起了一陣惱火。

尉雙妍微微抬眸靜靜的看著他,「你不是要洗澡嗎?我都給你准備好了,如果溫度不合適,我現在進去換……」

「夠了!」他忽然打斷,低眉,「你把自己當成了什么,嗯?」

她被他忽然提高的音調吼得顫了顫,眼眶逐漸紅了,又盡力忍著,只是低低的道:「我有錯,我一定盡可能的贖罪,鈞年,你別生氣,好嗎?」

男人進了拳頭,而後一把將她遞過來的浴袍扔在地上,「贖罪?你這是在侮辱我,還是侮辱你自己?!」

手上空了,她卻麻木的沒有把手縮回來,就那么保持著呈貢的姿勢,柔唇微微顫了顫。

是啊,他從始至終就是不提那件事,她卻這樣表示,是非要提醒那件事?這是侮辱了誰?

可他們心里都清楚那件事就橫在那兒。

「鈞年!」沐鈞年忽然轉身往外走,她匆忙抓了他的手臂,近乎祈求,「你說過的,如果我犯了錯,如果我惹你不高興,只要我乖乖的,只要我會討好你,你會原諒的,不是嗎?」

男人身影僵硬的立在那兒,很久才轉過來。

他的眼眶也紅了,薄唇透著言不明的情緒,「我說過?那么,我的下一句又是什么?」

【那說好了,以後我要是真的讓你生氣,我要是服軟,你不能跟我計較。】

【看你犯的什么錯,比如給我戴一頂綠帽子。】

【「那你可能會弄死我。」】

【「知道就好。」】

記憶涌上腦海,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沒再看她,只離開之際冷然一句:「我睡側卧。」

她連挽留或者別的任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之後,她幾乎再看不到他的身影,早上醒來,他早已出門去上班,晚上他往往都是一身酒味就回來,不是書房,就是側卧,幾乎不會看她,更不會碰她。

一個月,她過得渾渾噩噩。

已經進入寒冬的榮京,一天比一天寒冷,凍得人從心頭開始發涼。

那一個月,薛北從未找過她,卻每一天都在關注關於她的消息。

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低落,薛北自始至終都沒有聽到沐鈞年對那件丑聞的表態,沒有任何消息顯示他也許會終結這段本就不滿意的婚姻。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平靜,依舊穿行於上層社會,依舊將每一次競爭戰打得漂漂亮亮。

唐尹芝亦是如此,在沐鈞年身邊兢兢業業,每一個公司重要項目,她一定陪在身邊,並且每一次都是一把手。

「這兩人沒一腿,鬼都不信。」

「沐鈞年離婚,選擇唐尹芝是遲早的事。」

很多人都這么猜測。

也有人說:「那不一定,再怎么說,唐尹芝都沒有上得了台面的身份,商場上好助手,不一定就能娶回家,男人不需要女強人。」

眾說紛紜,也始終傳不進沐鈞年耳朵里。

薛北閉著眼靠著座椅,莫名的笑了一下,有些苦澀。

倒是不得不佩服唐尹芝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如此若無其事的穿梭商界各色飯局,拿下一個又一個的大項目。

「少校!」黑衣男子忽然走了進來。

薛北緩緩睜開眼,等著他說話。

「唐小姐去醫院了。」黑衣男子這么說了一句,然後才補充:「婦科。」

椅子上的男人微擰眉,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往門口走。

醫院,婦科。

人並不多,卻是心情各異。

唐尹芝等了二十分鍾,幾乎是忐忑的等著最終的結果。

醫生叫到她時,她盡力穩著表情,努力彎起嘴角,「醫生,沒有吧?」

醫生看了她一眼,很平靜,「怎么,不希望有嗎?」

唐尹芝嘴角的笑意一點點落下去,聽著醫生說:「一個多月了,按照月經期來推算,很可能一個半月。」

聽完醫生的話,唐尹芝忽然驚喜的抓了她的胳膊,「一個半月!您確定?」

如果是一個半月,那一定是薛北的,是薛北的,蘇靖林那一晚,頂天也是一個月。

醫生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激動,只好道:「這是根據生理推算的,不過你最近半年都月經不准,也不是特別確切。」

唐尹芝根本沒聽,拿著結果急匆匆往外走,臉上略微的激動,夾雜著慶幸。

她認定,那是薛北的孩子,是薛北的!

如果她曾經為了目標作賤自己,什么事都可以做,也被那么多男人碰過,可是這一刻,她無比確認,她只想要薛北,只願意為他生孩子。

只要他一句話,她做的一切都可以停止,做過的一切也都供出來,只要她的以後可以跟薛北好好的,她都不介意!

越是想,心里越是喜悅漂浮,下了電梯,腳步異常輕快。

走了幾步卻又慢下來,一手撫上小腹:不行的,不能走太快,她必須保護好她和薛北的孩子!

眾人看著一個肚子平坦無比的人小心翼翼的撫著腹部,笑得跟癲痴一樣,不禁側目。

唐尹芝走出醫院門口,一眼卻見到了門口那輛悍馬。

先是愣了愣,然後放大了笑容,「阿北!」

薛北靠在車身上,並沒有朝她走過去,只是一臉淡然的看著她緩緩朝自己走來,一臉的笑意,手里拿著一張紙。

說實話,那樣天寒地凍,這女人長得很美,如此真誠而舒服的笑,天空都該發亮了。

可是薛北自始至終不曾有過多表情。

「上車。」她到了面前,他低低的一句。

唐尹芝原本要把好消息告訴他,聽到他這么說,當成了對她的體貼,怕她冷到,立刻笑著鑽進車里。

車子一路回了她居住的小區,然後薛北送她上樓,跟著她進了家門。

一進門,她迫不及待的拉著他坐到沙發上,把手里的東西遞上去,「你看!這是什么?」

薛北拿過來了,也看懂了,略微掀起眼皮,「懷孕了?」

唐尹芝笑著,「嗯!我們的孩子!」

她挽著他的胳膊,笑意從眼里溢出來,「阿北,我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不辦婚禮沒關系,只要我能嫁給你,怎么都好。」

薛北終於看了她,輕輕蹙眉,「別人的孩子,與我有關?」

唐尹芝愣了一下,「你胡說什么呀?」然後笑,「你太壞了,不想負責也不帶這樣的,別嚇唬我,我賴定你了!」

薛北松了指尖,定定的看著她,「你的孩子,要么是傅天成的,要么是蘇靖林的,與我無關。」

他那么認真,導致唐尹芝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僵,略微生氣,「醫生都說了一個半月,一個半月我跟你在一起!」

薛北幾乎不為所動,「醫生也說了,生理推斷不完全精准。」

他從沙發起身,看著她,「我還忘了告訴你,我,薛北,沒有生育能力!」

這種事,他是第一次,親口這樣對別人說起,只是這一刻於他來說,竟是喜悅的。

唐尹芝像被雷劈了一樣,訥訥的看著他,「怎么可能?……不可能!阿北,你就算為了不想要我,也不用編這么可笑的謊啊。」

薛北略微的不耐煩,「我一個男人,用得著自辱?」

低頭看了一眼茶幾上的單子,他低低的道:「蘇靖林是個君子,也許他一定會負責。」

唐尹芝失了魂一般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