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二少被除名了(1 / 2)

沐鈞年一手扶了手臂能及的地方,雙眼微闔,好一會兒都沒睜開。

庄祁碰到他的手背只覺得一片冰涼,心里也跟著緊張了,「你撐一會兒,我馬上叫醫生!」

沐鈞年本來是想說點什么的,但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一張英俊的臉顯得非常吃力。

庄祁幫著他往沙發上坐,一邊打電話,直接把他拉到醫院。

中途沐鈞年好像是昏迷了一會兒,到了醫院的時候自己又醒過來了,那種感覺很奇異,不昏不沉,直接沒了知覺醒來才覺得頭疼得厲害,要崩裂開似的。

隱約聽見醫生在跟庄祁說話,「多久了?經常這樣嗎?」

庄祁只顧搖頭。

他只見過一次二少這樣,而且他這人跟銅牆鐵壁似的,從來沒喊過累,這幾年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照樣生龍活虎的,別說經常,以前連他生病都沒見過。

他被醫生推了進去,庄祁就在門口等著,不知道情況,所以也不敢貿然給沐夫人什么的打電話。

想了想,打了好像也沒用,沐夫人現在見二少就來氣,二少這也挺慘的,都快舉目無親了。

等了差不多半小時,醫生終於從里邊出來,沐鈞年被護士推著去病房。

看樣子是要住院。

「什么情況?」庄祁走上前看了一臉凝重的醫生。

醫生看了他一眼,皺著眉,「你是病人家屬?」

庄祁點頭。

「簽個字吧。」醫生硬是沒直說,只把單子放到他面前。

庄祁這就皺了眉,二話沒說,低頭唰唰兩筆簽上大名,然後看了醫生,「到底什么情況,您不用支支吾吾的,也別用聽不懂的術語,明白的告訴我,也沒多大事。」

一聽他說沒多大事,醫生皺著的眉就更緊了,又掃了他一眼,然後如他所願簡潔的概述:「病人情況很不好,惡習不少吧?酗酒熬夜的老煙槍?就這樣竟然到現在才發病,具體是肺癌還是肝癌,或者兩者都有,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說完停了一下腳步,看了庄祁,「沒有術語,能明白吧?」

庄祁愣了愣,攔住醫生,「不是,您說的確實是真的?」

醫生皺起眉,一臉嚴肅,還有點生氣,「我像在開玩笑嗎?病人都這么嚴重了,就沒個人發現不對勁?」

庄祁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但是的確,嫂子出事之後二少抽煙比吃飯還勤快,每天不熬夜不舒服似的,的確不是個人能頂得住的。

後來醫生給庄祁做了比較詳細的解釋,大概意思就是因為抽煙加長期熬夜,肝功能減弱,血液里的脂肪太多,再嚴重一點就轉成肝癌了。

頭兩天,沐鈞年大概是醒著的,但是沒什么力氣,想出院吧庄祁不讓。

「你就老實的在醫院住幾天吧,外邊的事暫時別操心了,自己身體都快完蛋了還操心誰?」庄祁皺眉看著她,「我看你那生活早晚得出事,果然吧。」

而且這回好了,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不是言三就是許冠跟他三個大老爺們輪著來。

「沒告訴沐夫人吧?」沐鈞年臉色有些差,問了句。

庄祁挑眉,「誰敢說?」

下午的時候,沐鈞年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擺了擺手,「找個護工就行了,你們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別出什么亂子。」

庄祁倒是覺得現在該出的事都已經出了,反而不用擔心別的,沐寒聲那邊別嚴重起來,這邊盯著杜崢平,一切穩定下來也就好了。

「你這病也真是時候。」庄祁看了看他,一邊利落的削水果,「所有事情都快塵埃落定了,你倒是病倒了,我想慶祝都沒個人。」

沐鈞年笑了笑,「你也該戒煙戒酒了,還慶祝什么?」

庄祁挑眉,戒是不可能了,沒了煙酒哪都不對勁,克制一些還可以。

安靜了會兒,沐鈞年才想起來問:「找人去過第一島了?」

「去了。」庄祁道:「暫時什么沒探到,所以你最好趕緊好起來。」

少了主心骨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就害怕哪天發生什么解決不了的事。

擔心總不會沒由來,庄祁這擔心還就成真了。

那天從早上到下午,沐鈞年都在病房,習慣了隨手拿過床頭的書來看,等放下才知道庄祁沒來。

又等到了下午,再到傍晚,庄祁還是沒出現。

沐鈞年終於皺了眉,直覺就是出事了,不然不會這樣。

好像每次他稍微有點事,外面一定會發生什么,兄長夫妻離世,沐寒聲出事,傅天元自殺都這樣。

原本沐鈞年也不願這么想,偏偏腦子不受控制,結果事實也是如此。

杜鈺隨夫殉情。

聽起來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就那么扔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但傅天元死後這段時間杜鈺怎么煎熬的沒人知道。

反而是沐鈞年能理解那種痛苦,失去一個人,就好像活著的人的靈魂也被帶走了。

「小女孩呢?」他見到庄祁時才問。

「在她二叔家。」庄祁抿了抿唇,有些疲憊的按了眉間,「我估計杜鈺是覺得大人都走了,傅天成總不至於虐待一個小孩,這么一來,那小女孩以後反而會過得好一些。」

沐鈞年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所以我說他們夫妻倆太仁慈,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他們一樣善良。」

庄祁皺了皺眉,「傅天成再畜牲,也不會對小女孩下手吧?」

一個小孩知道什么?還是個女孩。

沐鈞年也說不上,只是淡淡的皺著眉,再怎么說,一個小孩沒了雙親,無論在哪都已經是一種孤獨。

「我去看看她吧。」沐鈞年忽然這么說。

庄祁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點了頭。

沐鈞年看到傅夜七的時候,她完全不是之前那個活潑嬌氣的小公主了,只張著一雙褐色的眸子安靜的看著他,一眼就讓人心生憐憫。

家里的保姆還在,偌大的傅宅,就她一個小女孩。

庄祁才說:「聽意思,傅天成一家要搬過來,說是好照顧她。」

對此,沐鈞年扯了扯嘴角,「搬他們一家子,竟然還比把一個小女孩接過去容易?」

但這確實是人家的家事,就好像公司內部的事他們無法干涉一樣。

沐鈞年試著跟小女孩說話,但是她一直都是安靜的,一句話都沒說過,眼睛里紅彤彤的,眼淚卻一滴都沒有。

「你叫夜七是嗎?」沐鈞年這么問她。

她也不點頭,只是目光對了過來。

沐鈞年看著她脖子里的玉墜,淡淡的笑,「等以後你要是在這里住不下去,叔叔把你接出去別的地方可以嗎?」

沐鈞年所能想到的是把她接出來給沐夫人帶,但是現在不行,一是沒理由,傅天成估計不會答應,否則顯得他這個二叔很畜生。二來沐夫人還在氣頭上。

不過出了傅宅,沐鈞年看了庄祁,「一定不能讓她再出事了。」

傅天元當初要他幫忙的事,他好像都沒做成,這已經是嚴重的失約,這事估計第一島的她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估計也要怪他的,杜鈺可是她唯一的一個朋友。

對於這事,最自責的莫過於庄祁。

傅天元一家的事是他經手,最後卻辦得這么糟糕。

上了車走了沒一會兒,沐鈞年覺得頭疼,還想吐,顯然身體出了問題還沒恢復。

沒辦法,只能中途停下。

庄祁看著他一陣蹙眉,「早知道你會把身體消磨這么厲害,當初不應該讓你抽煙喝酒,反正嫂子還好好的。」

問題就是當初不知道她還活著,他就養成極度惡劣的生活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