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用忙了生產隊的活兒，還要回去伺候張家一大家子，稍有不慎，非打即罵。

張大牛徘徊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進去了。

他告訴自己，本來就是他媳婦，就是他閨女。

就算離了，也還是自己的。

這么一想，張大牛有了底氣，一腳踹開王鳳巧家，做的簡易柵欄。

正准備給弟弟洗尿布的王盼弟剛好出來。

見到張大牛，臉色都白了。

「你……你來我家做啥？」她手腳發抖，聲音發顫的問了一句。

張大牛的臉色，立刻就垮了下來。

「你說我來干啥？我是你爸！」

「你不是，你不是我們的爸爸！我媽生孩子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咋不讓我奶……那個老太太，給我媽請接生婆？」

這回說話的是王招娣，她年紀大一些，見過的事情，也比妹妹們多。

曾經無數次，她怨恨著那個不將她和媽媽當家的張家。

曾經無數次，她想過逃離。

幸好，她們分出來了，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大丫，你胡說啥呢！」張大牛有些不高興，瞪了一眼自己大閨女。

「我不是大丫！」王招娣道。

「那就招娣，你媽呢！」張大牛一邊問，一邊咕嚕的轉著眼睛。

說句不好聽的，張大牛一個大男人，打從離了婚，就沒開過葷。

如今，一提到王鳳巧，就想起前段時間，他在生產隊，遠遠看到的女人。

瘦是瘦了一些，肚子也消了。

可比起從前，那副唯唯諾諾，怯怯的模樣，好像又多了一些張大牛看不懂的東西。

反正，就是比以前更耀眼些了。

可惜，那時候張大牛自己也在干活兒，不能去和王鳳巧搭話。

「你管我媽在哪兒呢，你給我走！」

王招娣一點也不想見到張大牛。

不僅因為張大牛過去欺負她和她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媽今天不在，給人去挖蓮藕去了。

偏偏弟弟在家。

她媽說過，但凡張家的人來了，都不可以讓他們知道，屋子里的弟弟是弟弟。

不然，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你這丫頭，是咋和我說話的？我可是你爹！」

張大牛在馮大燕面前慫，可在王鳳巧和孩子們面前，一點也不慫。

至少，他男子漢的架子，父親的架子，還是每回都拿了的。

對王鳳巧，說不上有多好，對孩子，也說不上，有多關愛。

但孩子們和王鳳巧，必須聽他的。

「我說了，你不是我爹，你趕緊走！趕緊的！」王招娣繼續催促。

張大牛忍不住啐了一口，「不讓我進去是吧？我偏要進去！這有啥是我見不得的？咋的？王鳳巧在家里藏了男人是吧？」

「好哇，這才離開老子多久，就勾搭上野男人了是吧？我今兒非要讓你們瞧瞧，什么叫不好惹！」

張大牛這會兒，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被王鳳巧背叛的事兒。

越想，越是生氣。

他提著腳步，就往屋里沖。

王招娣伸出手，攔住他，「不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