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蘇一臉古怪地看著張鏘,心道縱然小秦公主與你師出同門,可她畢竟是一國之公主,每日久居於深宮內院之中。
怎么聽你這語氣,好像去找她都是一件極其簡單輕易的事。
縱然是葉家兵侍,也無法視皇家內院如自家庭院出入自由吧。
不過見張鏘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陵天蘇果斷識趣沒有多問。
「對了,世子殿下,今日清晨,顧少帶領著他的顧家軍凱旋歸京,現已卸甲歸家,邀您夜里聽雨軒一聚。」
張鏘說著,還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錢袋,里面裝的滿滿都是金葉子:「這是葉公給您准備的酒錢。」
陵天蘇一臉驚奇的看著他:「這消息由你來傳達當真是驚奇啊,爺爺不是一向最討厭我去那種煙花之地嗎?」
想當年,他的零花錢可是還不如小葉子的十分之一,如今聽到顧瑾炎的邀請,竟然准備這么多金子。
張鏘輕咳一聲,道:「當初世子年幼,顧少紈絝放浪,葉公他老人家也是怕您跟人學壞,經受不住這花花世界的種種誘惑,迷失了道路,可如今全皇城的人都知曉,即便是世子殿下您不去找姑娘,這姑娘都會自己尋上門來找您。」
「如今都這般了,您若是想胡來,還不是招招手的事情,況且顧少也並非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膿包少爺,近年來,他在戰場上的功勛,可不比京都那些老權貴的差上多少,葉公對他亦是頗有改觀,並不反對您與他之間的往來。」
陵天蘇無奈的笑了笑,將金葉子推了回去。
這時聽到一旁駱輕衣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他連忙起身過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雙手,竟是冰冷一片。
他在她掌心寫道:「冷嗎?」
未見她有反應,陵天蘇只好取下玉碟,捧起她的雙手,哈著暖氣,將她雙手煨暖。
玉碟本就有暖手的功效,可是此刻她雙手還是冷如寒冰,怕是體內的冷炎靈火有開始爆發了。
見她嘴唇凍得清白,額頭卻是溢出大片的冷汗,陵天蘇止不住的心疼。
他對張鏘說:「幫我回絕顧少,今日輕衣身子狀況不是很好,我在家照顧她。」
張鏘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是,殿下。」
待他退下後,陵天蘇眼底明暗難定,見眼前女子實在是凍得厲害,斗篷之下,身子僵硬得像一塊冷石。
他面色陰郁,在她掌心寫道:「我去給你拿袍子御寒,你乖乖坐在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駱輕衣扯住他的衣角:「不必了,袍子無用的,冷炎靈火是應龍炎靈所化,燒的便是人體的溫度與血液,袍子無法壓制住的。」
陵天蘇寫著:「不怕,我陪著你。」
莫約過了一個時辰的功夫,陵天蘇手中拿著一張寬大類似於貂皮似的斗篷,絨毛濃密似雪潔白。
他的面色卻是有些蒼白,腳步亦是有些不穩。
給駱輕衣披上這間雪白的斗篷之後,她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正常,不再冷炎刺骨寒涼,那只錐心的焚燒之痛也消減大半。
這間斗篷尚有余溫,熱度雖是不強,卻是極為綿長暖人。
仿
佛有一股極為神奇的力量縈繞在每一縷絨毛之間,竟是將冷炎靈蓬的摧折之力強壓下去。
駱輕衣雙手捏著柔軟的斗篷邊緣,分明感覺暖人舒適極了,可內心卻不知為何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她蹙眉肅容道:「這絕非普通的斗篷。」
陵天蘇低咳一聲,在她手心里寫道:「傳家之寶,借殿下擋擋劫痛,此劫度過去了,可是要還我的。」
雪白的絨毛斗篷分明尚有體溫,明顯是剛捕殺的獵物新扒下來的,可他卻說是傳家之寶。
雖然這斗篷處理得非常干凈,還熏了特制的草葯淡香,聞著極為養人。
可是她仍是捕捉到了一縷極其細微的血腥氣味。
她隱隱說不上來這是什么感覺,總之有些不安,甚至是難過。
她喃喃道:「度過去……哪里還能夠度過去,我怕是要浪費你這一件珍貴的斗篷了。」
陵天蘇寫著:「浪費什么?到時候輕衣你的病好了,可不許忘了我。」
駱輕衣笑了笑:「你這么好,我怎么可能會忘了你。」
「不說這些了,還要繼續看《奇丹碧火錄》嗎?」
「嗯,有些煉丹手法我想試一試,我可不可以碰一碰葯爐,讓我試一試?」
「現在不成,不過三日,三日之後,你身子好些了,我便給你准備一個小葯爐。」
「嗯……謝謝你。」
陪輕衣下完幾盤棋,便已經日下山頭。
整個永安城都是一片昏黃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