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二十一章:???(2 / 2)

我是半妖 北燎 1558 字 2020-08-30

陵天蘇滾動著干啞刺痛的嗓子,一想著自己此刻不是鳳凰輕衣她們,甚至不是……他胃里就一陣翻涌得厲害。

念及此處,他死死咬牙低語:「輕衣啊輕衣,為了你,我這輩子的勇氣可全豁在了這上頭,你可不許死了!」

剛下定決心決意喪權辱國地出賣自己的身體,陵天蘇靈光一閃,若有所悟得取過托盤上的兩個瓷瓶,打開一看。

是上好的潤肌寒霧膏,治療外傷聖葯。

陵天蘇想也沒想,摳出一坨,塗抹在吳嬰雙臂上的血綻咬痕傷勢上,就連肩膀上的冰刃傷勢也順帶一起處理了。

合上瓶蓋,他心中驀然一怔。

暗道自己只負責保住吳嬰的性命,何以見到她身上傷痕滿滿就下意識地為她療傷?

心中雖存一絲怪異,卻也沒多想。

打開第二瓶瓷瓶,撲鼻而來的桃花濃香,熏得他身子微熱。

陵天蘇臉色頓時泛起了一層青色。

要知曉他修行雙修功法,對於世間葯物早有抵抗。

可是這玩意兒,他不過輕輕聞了聞,身體竟然就有了一絲絲的反應。

被人占盡先機,安排好一切後路的感覺讓人十分不愉快。

可陵天蘇早已沒了退路。

聽著耳側那絲絲隱忍,極致痛楚的低吟聲,陵天蘇知曉不能再拖。

他晃了晃瓶中清冽的液體,在晃動時分,底部醞釀著的幾片桃色花瓣如霧般凝散開來,滲入水中,消失不見。

而瓷瓶之中的澄明液體,也化為了粉紅之色。

凄美沙啞的痛吟回盪在幽幽的大殿里,她無力滑落的雙掌驟然扣緊在牆面之上,未修卻也生得圓潤的指甲直接在堅硬的牆壁上留下深刻的指痕。

她嗚咽著,像是一只受傷的幼貓,眼瞳之中的黑色文字淺淺褪去,猩紅的眸子再也不見一絲乖戾。

反見一抹極為少見的昳麗凄美,蘊著將落的未落的淚珠,眼睫簌簌地纏著,好似瀕死的蝶翼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好痛……

鬼嵐枷咒的痛,會讓她渾身筋骨凍結,心臟停止跳動。

可是此刻這番,卻讓她那顆駐扎滿了花徑根須的心,劇烈狂跳,渾身血液沸騰。

曾一度墮入幽冥深海,無法自尋的意識之光,也逐漸在她渙散的眼眸里凝聚出一抹淡淡的光斑,映著燭火夜色,人影交疊,竟是這般凄迷而美麗。

陰雲乘風而來,大雨重落,零落瀼瀼,宮落池畔水色幽幽,葛蔓幼蕊零落狼藉,似是被風雨摧殘得厲害。

明月被黑暗的暮夜遮蔽,大雨卷著濕枯落葉,在宮苑誅朱牆外蕭瑟打轉。

潮濕的空氣里帶著泥土的老舊氣息,將窗戶敲擊得不斷咔咔作響。

雖說那窗戶碰撞的激烈聲音讓陵天蘇心煩氣盛,可是他沒有起身關窗。

狹長的狐狸眼豁然大睜,卻是瞧見暖帳燈火下,腦袋與雙掌皆緊緊貼在牆面上的那個孱弱背影,顯得有些淡漠。

玄色太子服尚未全褪,微松的領口探出一縷纖長秀美的脖頸,蒼白的肌膚從領緣中一路上彎,漆黑的符紋若隱若現。

用力扣在牆面上的指節泛起了無力的蒼白。

吳嬰的飄忽的意識在鬼嵐枷咒的折磨下,一刻也未歸位過。

若是此刻意識清明,以她隱忍萬年不顯露山水的可怕克制力,又怎會喚出那一聲帶著原本聲音的呻吟。

陵天蘇眼底深沉似海,幽藍的眸子墜上了幾分朦朧的靄意,卻也難掩他翻騰的怒火:

「不許出聲。」

縱然意識沉淪與絕望的痛苦黑暗之中,耳側聽到這驚雷般的怒吼命令聲。

她難以抑制唇齒間溢出的聲音,卻極力不願駁了他的言語,幾乎是刻入骨子里的順從,將尾指橫送入口中,用力咬住。

便聽得咔嚓一聲骨頭斷響,咬得鮮血橫流,也不願松口發出一聲讓人嫌惡的聲音來。

小獸委屈的嗚咽聲。

哽咽沙啞,喘泣不成音。

吳嬰額頭抵著冰冷的牆,渾噩失神的眼眸里似有歲華不斷在散漫繼而凝聚,破裂的光難以織成完整的影。

可是在這萬年時光里,她的身體早已化作了本能,本能的想要朝著那道踏光而來的身影,追尋而去。

哪怕是跌跌撞撞摔得滿身泥濘血痕,縱然被那道光灼傷刺痛得體無完膚,她仍舊想要融合毀滅在那道光里。

反而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帶著幾分對他體溫的依戀與渴望。

陵天蘇頓時驚醒,駭得一口靈魂差點從嘴巴里吐出來。

他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大完整了,斷斷續續道:「吳……嬰……嬰嬰,你竟然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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