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九十六章:一件衣衫(2 / 2)

我是半妖 北燎 1286 字 2020-09-11

她竟然嫁人了?!

一想到如此佳人,還是姐姐什么關系頗深的好友,他都尚未近水樓台先得月,卻被旁人娶了去。

心中落差未免有些大,可對於她的詢問,駱雲白只得訕訕一笑,道:「沒……沒有,就是姑娘你看起來年紀比我還小,居然嫁人了,有些意外罷了。」

話是這么說,可落在旁人眼中,傻子都能看到他眼底的巨大失落。

那位生得瘦弱的小姑娘早早就起來了,正彎腰在井邊打著井水為著一大家子人浣衣,她話很少,顯得十分沉默寡言,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汗珠,一身看不出年份的灰襖子被冰冷的井水打濕,凍得肌膚都透著一層寒意。

可她沒有抱怨什么,獨自洗著堆了滿滿的衣服,對於院中的交談,她並未在意,直至駱雲白這支支吾吾的一聲解釋,她才咬著唇,抬頭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低下頭去看不清面上神色。

唯有駱輕衣,看到兩顆晶瑩濺落摔碎在她的手背上。

可是那小姑娘始終一言不發,無聲無息,好似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一般。

反倒是駱雲白,聽到牧子憂已有夫婿,這才將實現回歸,看到小姑娘盆子里的衣物,眉頭頓時緊緊扭成一團,咕嚕嚕地將口中鹽水吐出,那張清俊的臉上頓時被沉沉怒氣所代替:「你在做什么!」

小賴被他吼得肩膀簌簌一顫,抬起頭來看著他,這時,她眼底已經沒了淚意,只有逆來順受的膽怯與習慣,小聲道:「我……我洗衣服,

嬸嬸昨夜交代好讓……讓我洗的。」

咯雲白氣得胸膛起伏,指著那盆子衣服說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的儒衫料子同家里人的不一樣!不能放在一起洗!你是豬腦子嗎?!說了這么多遍怎么還是混在一堆洗!」

駱輕衣蹙起眉頭,目光如清晨的風一般微微寒涼:「一件衣衫,何至於此?」

牧子憂沒有說話,安靜地朝著林間走去。

「阿姐你不知道!這件衣衫花了我不少銀子,葯葯身邊都是有錢的公子哥圍著她轉,像是一堆臭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我若穿著差勁了些,丟人了些,那群人口水都快把我淹死了,這衣服是定制的,只能用好的皂料來柔和清洗,她這樣堆擰成一團,洗都洗舊了,皺皺巴巴的叫我如何穿出去見葯葯!」

越想越氣,駱雲白就是個被父母驕縱慣壞的孩子,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他擼起袖子豎起眉毛氣不過就要過去動手,一雙黑眼睛里噴涌著怒火,這么多年來苦追心上人失神無果的窩囊怨火一下子就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賤人!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是不是!就是巴不得葯葯嫌棄我,離我遠遠的然後好娶了你是不是!我們駱家供你吃穿,收留你,你就這么對我的!」

「不……我沒有……是雲白你自己昨夜累了,將衣物脫了就放在衣服堆里……早晨我……我起來洗衣服的時候天光未亮,我……我看不清,真的沒有注意……況且……是你同我說家里拮據,節省燈油,早晨不可點燈的……」

小姑娘見他氣急要動手,面上雖然害怕,卻也沒有過多的意外,想來是被他這樣發神經的遷怒對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駱輕衣一個飄身,晃到了小姑娘身前,那雙黑而沉深的眸子有些冷冽奪人,自會面以來,平淡處之的她終於流露出了一絲嚴厲:「你都多大的人了,自己的衣裳不會自己洗嗎?」

身為葉家軍侍多年,她自由一般凡人不能抵抗的威壓,駱雲白被這目光正式,頓時心頭一怵發寒,頓住了腳步,連動怒都忘了。

只不過這話駱母就有些不愛聽了,面帶不愉道:「阿語你這話就說得不對,雲白是讀書人,手是用來讀書寫字的,怎么可以做這種事。」

駱輕衣淡道:「真當自己是大少爺不成?」

正剛起床的駱父恰好也聽了這話,頓時皺眉道:「不是少爺的身子就使喚不得別人了嗎?再說這丫頭在我們家住了七年了,當初來我們家的時候,可是一文錢都沒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