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九十九章:非良人(1 / 2)

我是半妖 北燎 1298 字 2020-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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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神思茫然的聽著,安放在桌案上的手掌逐漸蜷縮緊握成拳,看著駱輕衣那雙那雙高潔明亮的眼,她忽然想起了幼年間爹爹點燈叫她認讀書中道理的往事。

胸臆之中的怯懦一時間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代替,她那張因營養不良的小臉微微有些漲紅道:

「爹爹同我說過,願在木而為樗,願在草而為蓍,願在鳥而為鷗,願在獸而為廌,願在蟲而為蝶,願在魚而為鯤。或許我做不了最好的,可是我想成為一個自由的人。」她清稚的嗓音沙啞哽咽,多年的苦悶一時吐露出來,有些激動:「我不願再繼續寄人籬下了。」

「駱雲白他非良人,我不嫁她,不論旁人用怎樣的眼光看我,議論我,我也不嫁他。」說到最後,她放聲大哭。

周士深一時心疼,一時欣慰,心中不似她,有著滿腔壓抑已久的熾烈沖動,有的這是滿腔誠摯與期待:「小籟不嫁她,嫁我可好?」他的聲音很輕柔,可在座的每一位,卻能夠聽出他話語中猶如誓言的鄭重。

小籟心房顫動,心中有個叫囂的沖動尖叫聲在逼迫她答應,聽到他這般不帶絲毫嫌棄的請求她嫁給他,她欣喜得一顆心都快要炸開,可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不可以害他。

「我也不嫁你。」

周士深眼神黯然:「你……你不喜歡我?」

小籟搖首:「是我配不上你,你是要參加鄉試試考的人,聽說今年你還在參加葯師宮名額選拔,你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娶了我,名聲自污,前途必失,你同周叔叔都待我極好,我不能害了你。」

自由與良人,與她而言皆是奢侈之物。

二者取一,她不貪心。

離了那家,她可以在葯鋪當學徒,可以洗碗打雜,在駱家做的事她都能做,不同的是她還能換來月錢去買書看。

她可以活得很好,不用去害別人來安逸自己。

周士深目光一沉,顯然下定決心的事情就不願輕易放棄改變:「葯師宮若真是個好地方,當時不問出身來路才是,你我皆是清門出身,無恥的是那駱雲白不是你小籟。

這個世間對女子的偏見本就根深蒂固,若我還如此忌憚退避,與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又有什么兩樣,若是那葯師宮當真介意這些,如此沽名釣譽之地,不去也罷!沒什么好可惜的!」

他忽然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與她用一種對等的方式平視她,認真說道:「前途這種東西,我可以有很多選擇,可是你,只有一個。」

小籟心頭一顫,思緒紊亂,兩頰飛紅。

「我覺著你說得挺有道理的,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駱輕衣看了一出好戲,也准備交出點看戲錢了,她取出一塊似金非金,似鐵非鐵的令牌往桌上輕輕一嗑,咣的一聲輕響,聲音極有沉重質感。

她輕啊一聲,似是方才才想起來一般的說道:「其實我不叫駱語,上次的牌子拿錯了,當是這個才對。」

牧子憂抿唇一笑。

小娘子可真能裝。

駱輕衣修然白凈的手指輕輕壓在玄金色的黑鐵令牌上,緩緩推到周士深的那一邊。

玄金令牌墜著黑色的穗子,令面之上紋刻著古老繁密的枝葉圖騰,象征著生生不息的生命。

光是著玄金色澤令牌的本身價值,怕是都已經超過了八位數的黃金了。

這個比喻或許很俗氣,但此刻看起來,確實很帥!

周士深一眼看過去,直接傻掉,屏息凝神,目光死死地放在那塊令牌之上,生怕錯過一瞬的時間。

看到那令牌上的熟悉圖紋,他忽然聯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渾身血流掩在肌膚血管里如岩漿般奔騰不止。

直至,那根白皙修長的玉指徹底離開令牌,手指下方的三個字也隨之露了出來。

周士深眼瞳劇烈收縮,腳一軟,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駱輕衣的面前,嚇得小籟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