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章:免我顛簸(2 / 2)

我是半妖 北燎 1583 字 2020-12-17

他們挨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親近可聞。

駱輕衣靜靜地看著她,以指尖輕輕揉著他的眉心,輕聲道:「世子殿下何以露出這般嚇人的神色。」

陵天蘇問道:「子憂呢?」

駱輕衣笑了笑,道:「你不讓她去見她娘親,她雖然嘴上不說,可心中還是有些賭氣的,你不去哄哄她嗎?」

陵天蘇沒有說話,低斂著眉目沉默了良久。

駱輕衣也未說話,只是靜靜為他撐傘。

下一刻,她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里。

眼底的笑意逐漸散去,她抿了抿唇,掌中的傘面松落,墜在白雪地面間,很快被北方的寒風掀刮飛舞而去。

她雙手抱緊他的腰身,語氣很輕地問道:「殿下,你怎么了?」

陵天蘇將腦袋埋入她柔軟蓬松的發間,聲音悶悶傳來:「心疼,輕衣,我的心好疼啊。」

駱輕衣手掌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如同哄著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殿下,我在這里。」

陵天蘇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子憂盼她娘親盼了這么多年,她這么好,她滿心期許的想要一個家,如果……如果當她知曉這一切都會落空,她盼望心中人這么多年,回來的時候,卻早已是面目全非,子憂她會有多疼……」

駱輕衣沉默良久,似是明白了什么,秀眉輕蹙繼而很快又舒緩開來,她的聲音很輕,輕如落雪:「殿下,子憂想要的家,只有您才能給,不是嗎?」

陵天蘇肩膀顫動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駱輕衣摸了摸他的腦袋,又道:「還是說,子憂這般好的一個人,殿下忍心將她推出去讓別人給她一個家?既然是不那么好的一個人,為何又要放在心上,一時的利刃之傷,或許會很痛很痛,可是殿下是狐狸啊,為那只受傷的小狐狸舔舔傷口,很快就不會疼了。」

被緊緊抱住的身子逐漸被他松放開來,陵天蘇眼底深邃的寒殺之意已經淡化不可見,他握住駱輕衣的手腕,低頭在她指尖落下一個輕柔的吻,道:「不許摸你夫君的頭,我才十七歲,會長不高的。」

駱輕衣道:「瞧瞧我家夫君殿下這小氣的模樣,要不我也給你摸摸腦袋平算好了?」

陵天蘇笑著搖了搖頭,道:「輕衣的傘不見了。」

見他眼神帶著溫和的寵溺,駱輕衣也極為難得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眉而淺語:「那殿下可要用什么來賠我?」

陵天蘇自然而然地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大雪天寒,我背輕衣回去吧?」

駱輕衣笑了笑,並未忤他的意願,身子一傾,便將自己交在他的背上,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在他耳側肉身道:「那殿下可要走穩一些,我不喜歡顛簸。」

大雪仍在無聲落下,覆在兩人發間,免不了是一場共白首。

陵天蘇托住她纖細柔軟的大腿,站起身來,果然走得十分平穩,嘴上卻道:「是嗎?可我怎么覺得輕衣又在口是心非了?明明騎在我身上的時候,輕衣瘋得很,最能顛簸了。」

駱輕衣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話語中的意思,面如火燒,惱怒地將兩只被風雪吹寒的雙手塞進他的懷中,去凍他的肌膚,羞惱道:「殿下還能不能再不正經一點。」

陵天蘇十分配合地假裝被她指尖凍得齜牙咧嘴,連連求饒。

雖然知曉他是裝的,但還是不忍心繼續寒他,就要抽出手來,袖子卻是被這只狡猾又貼心的公狐狸咬住了袖口,聽他含糊不清道:「輕衣手好涼,夫君的胸口給你暖暖,不許抽出來。」

駱輕衣低低地『嗯』了一聲,順勢偎在他的背間,在他耳朵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面色紅紅,小聲道:「酥糖吃完了,就先用這只狐狸耳朵將就一下吧。」

那只被親過的耳朵立馬泛起了一絲紅潤之意,陵天蘇側首看著她,道:「輕衣手還寒嗎?需不需要我長出一些狐狸毛來給你暖一下?」

駱輕衣自行腦補了一下少年模樣的夫君殿下,然後滿是狐狸胸毛的樣子,她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別了別了,人身就人身,狐狸身就狐狸身,兩者都挺好,若是混在一塊,我可能真的會有些嫌棄。」

陵天蘇頓時惱了,召出兩條尾巴就纏在她的屁股上:「這樣也嫌棄?明明玩我尾巴的時候可開心了。」

「尾巴往哪纏呢?」駱輕衣驚呼一聲,兩條腿在他腰間撲騰著。

打鬧親熱了一番後,她又忽然靜下來,沉沉地喚了一聲:「殿下……」

陵天蘇嗯了一聲,背著她穿越過重重雪幕,兩側是巍峨青山,覆雪而蒼漭,交疊的兩人,在這漫漫雪山寒域之中,顯得格外安寧悠遠。

「子憂的娘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可以告訴我嗎?」

陵天蘇腳步未停,眼底再也不見了方才那般森寒之意,只是微帶輕蔑地低笑兩聲:「如今尚未有證據能夠證實我心中所想,但我相信,我心中所猜想也與真相已經八九不離十,只是,這里畢竟是子憂曾經長大的地方,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我也不想親手毀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