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吳嬰這一條線走不通,蘇邪那邊就更別想得到她的幫助了。
那小妖女上次出手相助便已經放言,說是不會再摻和到國師這一戰之中來。
雙容那邊就更別提了,傷殘人士自保都難。
他的先生秦紫渃……陵天蘇覺得自己開口,她雖然肯定會樂意相幫。
不過她主修煉器,煉器這一方面法道精通,年輕一輩之中無人能及。
但是她的戰斗力,實在是不忍心將她拖到這場渾水之中。
陵天蘇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來……還是只能靠自己試一試了。
他抬起腳步,正欲跨出。
忽然,手臂驟然一緊,被人扼得生疼無比。
陵天蘇愕然回首,對上那雙暗沉如血的平靜眼瞳。
吳嬰歪了歪腦袋,譏諷笑道:「你就這么急著去送死?」
陵天蘇不解看他。
這貨不是獨善其身,要坐等國師中毒難以抵抗、萬無一失的時候才出手嗎?
這個時候叫住他又是鬧哪一出?
見陵天蘇沒有說話,吳嬰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
「你知不知道,尋常人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得住那神火的煅燒,斷尾的那小子或許在全盛時期能夠承受得住,如今他虛弱至此,就算你能夠從那妖道眼皮子底下奪得神火帶回來,也只會將他燒成渣滓。」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我自有辦法。」
陵天蘇如何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天坑中的高溫那是連他體內的鳳凰靈火與幽冥劫火都能夠嚴重影響,差點失控。
如此狂暴的火種之力,陵天蘇當然不敢隨意的拿來給漠漠使用。
只是,他曾在葉王府密室之中翻閱過一本古老的葯典,其中便記載著一種為極度虛弱難以承受葯力的病人治療的方法。
那便是尋來一名葯奴,為其試葯,將狂暴的葯力引入自己的體內,由自己的身體將起葯性中的反噬狂暴之力煉化。
最後再將溫和的葯力度化至受傷人的體內,這樣那名受傷之人,便可毫發無損的將葯力吸收,乃至康復。
吳嬰看懂了陵天蘇的眼神,暗沉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嘲諷笑道:「那種愚蠢的方法我勸你還是放棄,不要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
「有沒有這個能力,得試過才會知道。」陵天蘇看著他認真說道。
如今,能夠恢復漠漠斷尾之傷的機會就在眼前,他不可能放棄。
看懂了陵天蘇眼中的執著與認真,吳嬰的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他沉聲道:「你這樣,會讓我很頭痛。」
陵天蘇當然知道吳嬰阻攔不絕不是關心他。
他可是時時刻刻的記得國師將他當成祭品,若是他就此送上門去,被國師活捉,投入到了那天坑封印之中,喂飽了那名冥族戰士。
到時候,吳嬰便會陷入很大的麻煩。
心中苦笑,袖袍下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拳頭。
吳嬰說得對,他們從來就不是朋友,他們之間,對於對方甚至都存有了很強的敵意。
這幾日的相處平和也不過是建立在利益一致的微妙關系上。
這點微妙的關系,還不足以建立起他們之間
的友誼。
所以,在陵天蘇的存在會讓吳嬰陷入一種麻煩地境時,他絲毫不會懷疑,這性子狠辣的吳嬰會對他留有余手。
看來……想要去往那天坑之前,他的第一個麻煩,不是那國師,而是這吳嬰了。
陵天蘇沒有轉身,平靜的站在原地。
可他的體內,卻是逐漸的升騰一股濃烈的戰意,仿佛在表明著他的心意。
你是吳嬰又如何?
九州當今第一人又如何?
最年輕的通元境又如何?
既然道不同,那一戰便是。
似是感受到了陵天蘇體內傳達而出的戰意訊息。
吳嬰漠然的收回手掌,眼底的情緒是不屑戲謔。
「愚蠢的決定。」
陵天蘇手掌之下,雙刀顯現,淡淡一笑道:「我不否認你很聰明,但我未必就是愚蠢。」
而然,就在他做好准備決定殊死一戰時,吳嬰卻是緩緩的閉上眼眸。
他淡淡道:「我隨你一同去。」
陵天蘇的表情狠狠一僵,差點把手中的凜冬霜葉砸在他的腦袋上。
「你方才還說……」
「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吳嬰閉著眼睛,面上卻是浮現出一抹極淡的笑意。
這是無論怎樣的淡然溫煦的笑意落在了他的面上,始終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詭異陰厲。
他緩緩睜眼,看著面色僵硬的陵天蘇,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