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為他解惑一般,嗤的一聲輕響……
那只干瘦的指尖,燃起一道溫和毫無雜質的火焰。
吳嬰眉頭舒展開來,再次抬步走了過去。
陵天蘇自是兌現自己的諾言,將自己第一枚煉化的火種穿遞至吳嬰的體內。
吳嬰緩緩起身,看著僵在半空中因為痛苦而微微顫抖的那只手臂。
他神色漠然的踢開那只手,冷聲說道:「你我已經兩清,此後橋歸橋,路歸路。
若你有幸能夠活下來,再有交集,我拔劍,你拔刀……」
說完這話,吳嬰無情的轉過身,准備離去。
誰知,那只手掌往前一探,捏住他的一截衣角,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再幫我最後一個忙吧?」
吳嬰皺眉說道:「這與我們之間的約定不符吧?」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能否在這次火毒之下活過來,但是你的速度夠快,再幫我最後一個忙。」
吳嬰聽懂了他的話,「你想讓我替你將其余三道火種帶回去給他?」
「嗯。」
「真蠢。」
「你幫不幫我。」
「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若我這次活下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吳嬰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還的。」
那只捏住他衣角的手力度很輕,他隨時可以一腳踢開,但是他沒有。
吳嬰低頭看著那只枯瘦中帶著恐怖高溫,仿佛手骨隨時都會脆裂折斷。
他淡淡道:「你就不怕我將你以命相搏好不容易煉化的三枚火種私吞。」
「吳嬰從來就不屑去爭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若答應幫我,我自然信你。」
吳嬰冷哼一聲,心情居然有些好轉,他掙開那只手,重新回到火堆之旁,坐下。
「三日,我便再等你三日好了……」
那只枯瘦得有些可憐的手掌,總算是心滿意足的縮了回去。
三日以來,那厚重的石屑之中,便再也沒有傳來任何動靜,其中的那人,就好似死掉了一般。
而吳嬰在這三日中,也從未說過一句話,更為上前去觀看陵天蘇的死活。
他不關心這些,他只是在兌現自己的承諾。
三日過去,吳嬰終於起身來到石屑堆中。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石屑中的那具『干屍』,淡淡說道:「喂,還活著嗎?死了的話我便走了。」
沒有任何動靜,好像真的死了。
吳嬰雖然說著要走的話語,可他的腳步卻沒有挪動,極為有耐心的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
終於,那具干枯的身軀終於動了一下……
覆蓋在『干屍』身上的石屑在他的動作之下被震落了一部分下來。
干屍沒有睜眼,而是艱難的抬起手臂,朝著吳嬰這邊伸了過來。
如此詭異的一幕,若是尋常的小姑娘見了怕是得尖叫出聲扭頭就瘋狂拼了命的奔逃而去。
只可惜,吳嬰不是尋常人,亦不是小姑娘。
所以這么有趣且富有戲劇性的一幕自然不會發生在這一個。
他蹲下身子,指尖輕輕的點在了身下那人的手掌之上。
吳嬰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那三道毫無雜質無比純粹的火種之力灌入到他的身體之中。
他面上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只有淡淡的釋然。
吳嬰面上很快就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
他道:「我還當你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短短三日竟是煉化了四枚火種,原來不過是借助元神魂魄的力量暫時壓抑住了火毒的爆發。
你的確是成功的救下了那小子,可是你自己呢,如今都虛弱成了這樣,壓抑過後的火毒只會更加的猛烈狂暴,你准備如何度過這次難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