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冥負(2 / 2)

我是半妖 北燎 2911 字 2020-06-06

脫離地面凌空漂浮在半空之中,血霧跟著冥負的手指游離而旋轉。

最終,再無數人震驚的目光之下,被震得粉碎的趙荷又重新凝聚現世。

趙洗筆雙目之中爆發出驚人的色彩,看向冥負的目光虔誠恭敬到了極致,猶如敬仰神明一般。

纏繞著冥負身體的漆黑鎖鏈尖端,徐徐向前,將那一枚正在發育成長的冥種送至了趙荷的眉心之中。

靈魂歸於肉身。

重創的傷勢在冥種的可怕力量下重修於好。

趙荷安安穩穩的站在那里,胸口與右手的劍傷已經全然消失不見。

她緩緩睜眼,目光空洞而茫然,顯然死而後生的她意識並未完全回歸。

而與此同時,趙荷體內的冥種似與地面之上胡家家主體內的冥種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共鳴。

變成人彘的胡家家主口中爆發出一陣凄慘叫聲。

只見他的四肢血淋淋的傷口之中,緩慢的生長出血紅而稚嫩的手足。

肥肥胖胖猶如嬰兒的手足一般,看起來畫面著實詭異。

不過片刻功夫,那嬰兒大小的手足便以著驚人的速度生長變大,不多時,就已經恢復他本來的樣貌。

胡青趴在地上,渾身被痛苦的汗水所打濕。

可他仍是強撐著疲倦的身體在地上翻身跪下,恭恭敬敬的朝著冥負磕了一個頭:「多謝大人賜予我新生。」

冥負並未多看他一眼,目光流轉間,定定的落在陵天蘇身上,露出一個毫無情感的微笑:

「人間的世子殿下,今日這場鴻門宴看似為你舉行,可由始至終,在本座的眼中,出演最大一場戲的主角並將趙、賀、胡三家戲耍得團團轉的那個人……卻正是世子殿下。」

陵天蘇看不透此人的修為,心中深深警惕,野獸對待危機的那種天賦敏銳感在此刻全然爆發。

他心中清楚知曉,冥主二字,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的。

只不過警惕之余,他心中又極為靈敏的捕捉到了一點。

他說他所沖破的封印是北極天櫃……

而那里,則是無人類棲息的北荒之境。

如此說來,他並非無祁邪一劍鎮壓在大碑之下的億萬冥族……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此推演得出,此人卻是在比萬年更早的時候,就被封印在了北荒的北極天櫃山中。

而今被忽然釋放,說是人間的災難也不為過。

更難讓他心安的是,既然被封印比萬年還久的遙遠更古時光,他為何會在如今,悄無聲息的便突破了封印?

可是有人……在暗中助他破除封印?

看著陵天蘇閃爍不定的目光,冥負灑然一笑:「世子果然好深的心思,到了這時候還不忘推演前因後果,可推演得再多,也改變不了今日大晉國僵化作焦土的命運。」

說著,纏繞他身的鎖鏈忽然扭轉探出,刺入前方空間消失不見。

下一瞬,那漆黑的鎖鏈便宛若靈巧的毒蛇一般出現在另一道方位攻向劍侍與殺侍二人。

冰冷與恐懼兩種情緒在一瞬間便縈繞在劍侍懷墨與殺侍雲千殺的心中。

當那鎖鏈如狂鞭轟砸在身上時,體內的元力與神魂如同洪水一般自毛孔體外宣泄而出,極致虛弱的身體沒有絲毫防御力的被正面擊中。

二人就像是被天雷擊中的土地里的弱小蚯蚓,除了微微動彈抽搐,在也無法做任何掙扎。

而劍侍懷墨臉色的柳木面具碎成木屑分撒而去,露出一張蒼白而年輕的面容。

天子余光正掃中那人的長相,頓時渾身一顫,再無半分天子威儀的豁然起身,蒼白的雙唇顫抖不已。

陵天蘇自認為自己不比劍侍與殺侍強大,但僅僅一擊,就讓他們失去全部的戰斗力。

縱然他無限高估傳說中冥主的力量,但如今看來,冥主真正的可怕之地,遠超他的想象。

縱然那鎖鏈無視空間發動攻擊的速度極其之快,但也不至於讓那二人無從半分反應。

真正可怕的是,在那冥主發動攻擊的一瞬,氣機便已經將那二人鎖死,讓他們無法凝聚半分元力。

陵天蘇心想,若此等人物要殺人,怕恐是真的在一念之間那么簡單。

他忽然覺得有些無力,今日與趙家周旋種種,甚至不惜將與北離勾結的污名盡數攬身,縱然他成功的逼出胡家。

但在這位冥負面前,任何深沉的心思……都毫無用處。

「你很強。」

陵天蘇看著冥負認真說道:「不過我想身為冥主這等人物,恐怕真實的實力不僅僅如此程度吧?

讓我來猜猜看,沉睡已久的冥主自封印中蘇醒而來,耗費四十萬年的光陰與本源蘊養冥王的你,如今的實力究竟還剩多少呢?」

冥負哈哈大笑出聲,目光定定的看著陵天蘇道:「竟然連這等冥族辛秘之事都知曉得如此清楚,小子,你的來歷倒還真是讓本座十分好奇啊,不錯,你說的這些具是事實。

如今本座實力不及當年的萬分之一,更別說號召冥兵冥將與冥河這些了,所以於本座而言,北離是我冥族大業最為重要的支撐點,而趙家則是貫穿南北兩朝的通道河流,小子你要殺人,可還真是殺錯了人啊。」

天子秦步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目光從昏死過去的懷墨臉色移開。

他看向冥負,語氣深沉道:「近年來,離國發展神速,從一方小國逐漸吞噬擴大成為可與我大晉並肩的泱泱大國!原來這一切,都是由你冥族在背後支撐。」

冥負頷首說道:「晉國為九州第一大國,聽起來的確十分了不起,可這一切,不也是依靠神族的力量嗎?不好意思,我冥族最喜與神族為敵,如今沒有了《社稷山河圖》的大晉,便意味著丟失了國運與國本,真的不足為懼啊。」

「那么……」陵天蘇突然開口說道:「你在畏懼什么呢?」

冥負微怔。

陵天蘇又道:「你既然能夠破開封印,來此大晉,有著冥主實力,毀一國,屠三州實在是太輕而易舉的事情了,可你卻沒有直接出現,而是我一步步將你逼出來的不是嗎?」

冥負看著陵天蘇贊許說道:「你真的很讓本座意外,不錯,在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下,本座不願輕易露面在這人間,畢竟蒼穹有眼,九重天中,難保不會有神族發現我的存在,如今我現世的確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可是……」

冥負語氣忽然一沉,目光將陵天蘇鎖死,那種窒息、元力凝固的感覺終於充斥著陵天蘇身體每一個角落。

只見冥負笑容深沉道:「本座在暗中當一名看客,你出現在了本座的眼中,竟是給本座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這種感覺雖然微妙,卻如刺在肉,碰一下都讓人難受厭惡的感覺。

而事實證明,趙家與南宮的苦心經營,在你歸來的時候,竟然有著土崩瓦解之勢,如此,本座也不得不冒險一回,親自出面來毀了你。」

陵天蘇擺了擺手,道:「這可真是冤枉人了,一只將我步步緊逼的,可不就是趙家嗎?」

「以退為攻,你倒是將惡者這兩字參悟得挺透徹,好了,就不多說什么廢話了,讓今日一切都結束吧。

本座不會殺其他人,過多的殺戮會引來天劫,而一旦天劫來臨,本座身份自當暴露,今日……本座只取你一人性命。」冥負的目光忽然變得危險起來。

陵天蘇依舊渾身元力調轉不得,就連離塵劍的靈氣也完全被壓制得死死的。

明亮如雪的清寒劍刃重新沾滿塵埃銹跡,好似塵封蒙塵一般,而那銹跡則是不斷朝著劍名吞噬而去。

陵天蘇心想,若他當著出手,自己真的有接下一擊的可能性嗎?

縱然是場死局,但陵天蘇此刻出奇的冷靜,他笑了笑,看著地面道:「既然過多的殺戮會引來天劫,不如你就被親自動手了吧,趙家的那個趙韞弼不是在這中了滿堂瘟毒嗎?即便你不出手,這里的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瘟毒?」

頓時,滿堂人都火燒屁股般的跳了起來,紛紛自行把脈,口中罵罵咧咧道:「這趙家果真是狼子野心!竟然在今日宴會投毒?!」

「陛下以及朝中元老大臣,學院院長星父大人皆在此地,他們這是想徹底擊垮我大晉啊!」

「可怕,瘟毒蔓延速度極其之快,土掩都不能夠抑制住毒性的蔓延,屆時,我大晉子民皆得死於瘟毒之下,這趙家好歹毒的心啊!」

「世子!看世子這副模樣,顯然是知曉趙家計劃的,為何不與我們同說!還要生生一腳踏進這陷阱之中來!」

當即,有人看著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紅點就知曉自己已經染上了瘟毒,絕望之際,直接出口質問陵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