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眉心的黑蓮(1 / 2)

我是半妖 北燎 1716 字 2020-06-06

隱司傾隨意尋了一塊蒲團坐於案座旁,平日里用來抄寫經文的桌案被她拂袖掃過,案上的硯台紙筆皆在她的袖風之下極為整齊的卷入身側櫃中。

取過一張柔軟裘墊,將懷中狐狸安置其中,手指尖輕執水蓮,另一只素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

看著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淡淡道:「睡一會吧,治療過程有點疼。」

陵天蘇卻是睜著一張虛弱的眼睛,不肯聽話閉眼。

固執地看著她,像是怕自己一睡著又被人扔進那可怕之地。

隱司傾無奈:「隨你好了。」

語畢,她將手中水蓮對准陵天蘇身上的傷口,輕輕一吹,縈繞在蓮葉之上的星芒點點便如草原上被微風吹拂的野火一般,紛紛灑灑地飛舞至陵天蘇的傷口之中。

染血的毛發瞬間就被水洗過一般,干干凈凈,唯有那血紅難愈的傷口仍舊時而流血。

隱司傾垂眸細看片刻,然後將手中水蓮放入檀口之中攪碎,再細細抹均在陵天蘇身上的傷口中,血很快止住。

清涼的氣息為灼疼的傷口帶來極為舒適的止血感,陵天蘇舒服地蹬了蹬腿,掙扎著正欲翻身。

一只帶有夜晚涼意的玉手卻輕輕將他按住:「不可亂動。」

陵天蘇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委屈的看著她,無奈只好用尾巴指了指自己疼痛難看的某個部位,目光渴求地看著她薄涼唇畔上殘留的一抹蓮漬。

隱司傾順著他的尾巴淡掃一眼,輕咳一聲,十分淡然平靜的收回手掌,但那瑩玉一般的耳垂卻是微微的泛著緋霞之色。

「靈智損了,都忘了男女有別了嗎?自己上葯。」冰冷的語氣也帶著一絲薄怒微嗔。

陵天蘇懵懵懂懂地咕唧一聲,看著她那雙冰冷抗拒的鳳眸。

只好無奈的自己咬了一片蓮葉咬碎塗在爪子上,可奈何爪子太短。

夠啊夠的,怎么也夠不著,反而還牽扯撕裂開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嗷嗷叫。

隱司傾好沒氣的握住他的爪子,用手指抹去他肉墊上的蓮葯:「看你在冰窟里都沒叫喚一下,現在倒知道嗷嗷了。」

最終還是妥協……

夜色蒼茫深沉,霜天夜上殘月高懸。

田七長老抱著酒壇子,很沒形象的靠在冰窖門口牆角落里呼呼大睡,關著那群小可愛們的鐵門燒沒了,現下只好勞苦她親自在此守夜,換做了其他弟子也不放心。

只是這副爛醉如泥的模樣,冰窖之中的雪靈妖狐們若是有心離開,她怕是一只也守護不住吧。

屋檐窗欞下的古鈴輕搖,夜色中彌散著古植仙草的清靈。

夜風吹擺,吹進一道華貴長裙的雍容絕世身姿。

楓瑟看著強角落毫無形象,赤著足,抱著酒壇像個醉死狗似的田七長老。

任憑她平日里如何端庄雅重,也不由讓額角青筋跳了跳,有種靈台崩塌的征兆。

她在心中默念了幾遍清心咒,才強忍著過去抽她幾大耳光的沖動,面色沉凝如水的步入冰窖之中。

寒霜濃白,寒意刺骨。

綉有金色火蓮的白雪踏在濃濃寒

霜冰地之上,在冰霧彌散里,能夠依稀看到一群群通體潔白的靈狐假寐沉睡。

然而還未等她抬手揮散霧氣,便聽得一道稚嫩清脆的聲音自寒霧中懶懶飄來:

「唉,不過是沒能忍住風流快活了一場,居然把你這個悶葫蘆都給引來了。」

微抬的手指微微一僵,這聲音雖然清脆稚嫩,可卻隱隱含著悠遠的上古境意。

楓瑟胸膛下的一顆心頓時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拽緊了。

她目光深凝,究竟是何方妖物?竟然能夠混入她鳳隕宮,使她百年未察山中竟然有如此可怕之物的存在。

那清稚的聲音再度響起:「楓瑟啊楓瑟,你宮門之中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弟子是個聰明人,雖未看出我的本體,但也知曉我的存在不宜張揚。

否則讓某人知道了,鳳隕宮可免不了要引發一起大戰,你若是足夠聰明,就應該當做今日什么都沒有聽到,什么都沒有看到。」

楓瑟垂眸片刻,隨即冷哼一聲,揮袖一舞:「本座從不受人威脅,你以為僅憑你這三言兩語,就妄想本座放任你繼續待在九齊山上不成!」

寒霜散去,眼前視線豁然清朗。

饒是楓瑟宮主道心堅不可摧,可看到眼前這緋靡場景也不由呼吸緊緊一窒。

百只白狐遍地,以身為塌,以毛為墊,在白毛茸茸的一大片中,一名模樣清稚俏麗的少女……

不,與其說是少女,倒不如用豆蔻年華的女孩來形容更為貼切。

因為看其模樣,絕不會超過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