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無恥(2 / 2)

我是半妖 北燎 1702 字 2020-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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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雨肆虐,山洪爆發的南方國境,北方的天仍自飄雪,大雪塵土漫天,猶似隆冬之天。

北離皇宮,琉璃色的磚瓦都渡上了厚厚的霜雪。

天地空濛,暮色深沉。

皇宮內殿之內,北離之王眸色深沉如水,手掌翻轉著一本奏章,卻並未急著翻越查看。

大殿下方,殘缺了一手一腿的北離太子坐於長椅之上,面色蒼白,抿唇不語。

自他身側,伴著一名黑衫女子,女子以黑紗蒙面,五官都在黑紗之下遮掩得嚴嚴實實。

殿內燭光流照,如此深夜時分,按照常理而言,天子身側應是有太監侍從常伴左右,可整個大殿里,只有三人。

北離帝王一雙沉沉的黑色眼睛暗流涌動,他忽然放下手中的奏章,終於開口打破夜晚的沉靜:

「鏡中冥負大人何時能夠再度現世,為大離指引方向。」

南宮燁的長袖之中緩緩深處一只蒼瘦的手掌,手做爪狀。

朝著前方什么都並存在的空間里虛虛一抓,隨即自他曲起的五指之間纏繞上了千絲萬縷般的漆黑絲線。

他抓起自黑暗中抽出的詭異氣息,然後補至自己的斷肢之中,便見他那愈合大半的猙獰傷口有著無數黑色肉芽破皮而出,緊緊地也他指尖黑線交纏。

緊接著,那斷肢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了半寸血肉,只是那新生的血肉是漆黑之色

的。

饒是如此斷肢重生的神奇一幕,且不過僅有的半寸血肉,都仿佛消耗掉了南宮燁的一身精力,本就蒼白的面色更是如死人一般的蠟白。

那肉芽生生長同時,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

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他痛苦地歪著頭,苦楚的痙攣使得一顆顆黃豆大的汗珠從他那蠟白色的肌膚沁出。

直至手指間的黑霧漸散,南宮燁大口大口的喘息片刻,隨即說道:「冥負大人一月之前在永安皇城現身,已經引來玄武凝視,如今他魂體受損,短時間內需要在鏡中調養。」

北離帝王目光幽沉地看著南宮燁,目光似是有些不滿,道:「雖說今年以來太子修為蒸蒸日上,但你將自己修的這般不人不鬼的模樣,他日若是繼承大統,怕是會有不少朝臣反對。」

南宮燁無力的依靠在長椅之上,略微豐厚的嘴唇帶著一抹嘲弄之意翹起:

「父皇膝下皇子雖說不多,成器的更是沒有幾個,但兒臣去往大晉一趟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兒臣不是為父皇帶回來了一個晉國皇後嗎?父皇正值壯年,這繼承大統之人也不一定非要兒臣吧?」

北離帝王眉頭凝得愈發深沉。

歷古以來,皇位之爭,凶險無比。

兄弟之間更是毫無親情可言,沒有哪一位皇子不向往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位。

而他這位太子,曾經亦是如此。

仗著自己的太子之位,排除外敵,拉攏群臣,就連自己的血親兄弟也能夠陷害暗殺。

對於這些暗中的齷齪之事,北離皇帝早已是見怪不怪,因為他也是這么一步步的走上來的。

可直至三年前,他這位太子心性大變,平日里的謹小慎微,遠離危險之地,安居殿堂之中玩弄心術。

可近些日子,卻甘願主動身往危險的帝國首都,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一切,北離帝王只當他是一心奪得皇位而做出的種種努力。

卻不曾想,現下看來,他這位太子似乎對那皇位……不甚在乎了。

南宮燁低頭服下黑衫女子喂給他的一粒黑色丹葯,面色也稍稍好看了幾分。

「父皇,如今我大離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已全然兼備,縱然社稷山河圖……」

語調微微一頓,南宮燁抬首看了一眼身側的黑衫女子,目光無奈:「縱然那社稷山河圖重歸大晉手中,可畢竟是損毀一半,如今的大晉國本氣運已大不如從前。

再加上趙家老祖設下的屍瘟毒連禁大晉天子以及朝臣數十日,大晉內憂外患四起,正是我等揮軍南下的大好時機,又何須冥負大人出面。」

「不可……」北離皇帝緩緩搖首道:「大晉國運綿長以有幾千年,歷史以來,還從未有過哪個國度氣運如此亘遠。

大晉有神族尊君血脈庇佑,當年能夠將那一片蠻荒瘡痍之地創下一代鼎盛王朝,其底蘊絕非我如今的北離能夠匹敵。

雖說如今我北離有著子母冥種為絕強助力,可這股強大的力量時長卻是極為有限,不論是兵力還是國力,朕都沒有十足的把握擊毀南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