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妄殺深知星辰晶的珍貴與妙用,自是深深不舍,他道:「可是在那艘戰艦之上,還有我萬數冥族!」
男人輕聲發笑:「有你萬數冥族?你不過是一只舍棄血脈族騰妖,真以為自己成為了小冥主你便是冥族了?若真是這樣,為何在方才戰斗之際,所使用的神通手段,皆都是妖法?」
天妄殺那張偏中性俊秀妖治的臉頓時漲紅得十分難看,卻偏偏不敢對此人發作。
他強行咽下這一口惡氣,甩袖帶領這浩浩盪盪的冥族大軍,正欲返回九幽冥界。
可那個男人確實忽然出手,染著一顆妖異鮮紅血珠的手指點在天妄殺的眉心之上,將他體內冥息盡數斂化,那滴妖血深入他的神魂之中,讓他體內妖息更為濃烈可怕。
一指道化,便將他這一身小冥主的傳承氣息盡數遮掩斂去,男人手段著實令人可怕。
天妄殺渾身肌肉綳緊,冷汗沁沁,不知他究竟為何意。
男人淡淡說道:「我化去你一身冥族氣息,如今你有著神游境的修為,可自由穿梭三界,我要你等一個人。」
天妄殺面色有些蒼白,眼底帶著幾分抗拒以及一絲微不可查的懼意:「為何是我?」
男人輕笑:「因為你可是那個人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由你護道,再合適不過。」
根本不給天妄殺反抗的時間,男人伸手朝著虛空隨意一撕,裂開的空間內,是山明水秀的另一方天地。
他將天妄殺扔進空間之中後,男人的身體亦是發生玄奧的波動與扭曲,消失在了原地。
這一次戰爭,爆發的快,結束的也是極其之快。
覆蓋著整個暗淵殿的黑暗如同退散的烏雲,一路退回至了獄法山中。
小貓兒懸空立於九空之上,手中暗生聖鐮重新化作吊墜,她扯下胸前古朴小鏡,咬破舌尖,一口猩紅的妖血噴灑在鏡面之上,默念口訣。
一道巨大足有萬里的半圓光罩從鏡中爆發而出,朝著整座森冥部落籠罩而去,曾經一度破碎的黑暗結界也在破魔鏡的歸回下,鞏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穩定狀態。
只要小貓兒身在暗淵殿一日,黑暗的魔夜便再也難以侵蝕靈界。
戰爭,結束了。
陰郁的黑暗之中,不會因為戰爭的勝利而迎來黎明。
暗淵殿,永遠都是背棄黑暗的深淵。
天空之中還飄散著絲絮般的火光,烘爐化作了余燼。
地獄的劫火也在掙扎著發出隨後不甘的亮光。
蒼憐強行召出妖蓮禁忌,回饋至陵天蘇體內的反噬之力徹底在他身體之中爆發。
眼角不斷有著鮮血淌落,順著鼻梁兩側劃下,頭顱也在嗡嗡作響,好似隨時都會炸裂開來,腹部丹田氣海猶如被冥海萬丈寒冰所凍結,每一次運氣都需要用盡全力。
而胸膛之上,被黑晶符箭貫穿的血洞在反噬之傷下,傷口竟然也不斷在血洞邊緣不斷撕裂成災。
他咽下逆涌而上的鮮血,體內虛弱的感覺重重疊加,讓人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異常疲憊難受。
眼前事物都看不清明,此刻他真的很想倒在地上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他曾經對蒼憐說過,他若倒下,身後有蒼憐。
可如今,先身心皆垮的,是蒼憐。
如此,即便是再傷,再痛,他也需得好好護住懷中的女人。
『噗』的一聲重響。
暗帥將重傷的谷威仍在陵天蘇面前的地上,濺起一蓬鮮血。
暗帥面容無不難看愧疚,咬牙道:「方才那位姑娘的死,與他脫不了干系,要殺要剮,你們來決定好了。」
谷威四肢被折斷,眼底深深絕望,他沒有想到,這一場戰爭,竟然是暗淵殿勝了。
蒼憐一語不發,手臂環抱著膝蓋,蒼白的臉,漆黑的瞳,整個人沒有一絲活氣。
陵天蘇心中疲倦極了,只淡淡道:「綁起來,由暗淵殿動手吧,一人一刀,將他給我剮了,剮完了血肉白骨,在找一把專門剝魂的武器,一點一點給我將他靈魂給剝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