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蘇語氣幽幽而悶沉:「你還准備換鼎爐?」
有了他居然還敢換鼎爐?
蘇邪抽了抽鼻子,怎么聞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桃花眼中升起一抹小小的得意,她哼哼兩聲:「我本就是合歡宗宗主……」
得意的話語瞬間失聲。
蘇邪咬住下唇:「葉……陵……你這混蛋!」
「放……放開我……我不跟你玩了……」蘇邪聲音起了一絲哭音。
到最後,哭喊的聲音逐漸斷斷續續,一雙桃花眼眸宛若失去了焦距。
蘇邪心想,完了,這下玩脫了。
他低估了這小子的醋意,失策啊,若是在他清醒狀態下,定然能夠分辨出她方才的玩笑話。
只可惜,此刻身後那家伙醉得腦子都有點不太好使,居然當真了。
既然當真了,自然是無比生氣的。
蘇邪看著一臉郁悶的陵天蘇,噗嗤笑出聲來。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我陵哥哥也是個奇人了,干這種風花雪月之事居然也能夠干出一肚子火來,陵哥哥你可以的啊,一會兒是溫柔的小白兔,人畜無害,一會凶起來嚇死人了。」
陵天蘇眯起眼睛:「是你先不聽話的。」
蘇邪眼睛彎彎,指尖輕撫他的鼻梁,問道:「那我乖乖聽話,你開不開心?」
能夠如何厚顏無恥發問的,也只有蘇邪這妖女了。
陵天蘇臉色微紅,伸手從她身下扯過枕頭,蓋在自己的腦袋上,不去理她。
蘇邪蹭過去壓在他背上扯他頭發,撒嬌道:「說嘛說嘛……」
陵天蘇憋了辦響,才哼哼說道:「嗯……」
蘇邪攬住他的脖子,笑問道:「我問你啊,是跟我一起開心呢,還是跟傾傾一起開心?」
這可真是一個致命性的問題。
陵天蘇身體僵了僵,道:「沒比較過,不知道。」
蘇邪嘻嘻一笑:「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說完,她側首朝著床榻外圍看去。
陵天蘇睜著一雙水汽朦朧的藍眼睛也跟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
床帷之外,她一身白衣比雪還要干凈,氣質飄然出塵。
可下一刻,一聲清淺的酒嗝打破了這出塵的氣質。
陵天蘇傻傻地抬首望去,隱司傾站姿如竹,背脊挺拔,右手拎著一個酒壇,從壇口內看去還剩下小半壇子清酒。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深邃的鳳眸生生冷冷,不冒一絲兒熱氣。
窗外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她身上白衣間,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清寒而冷潤的氣質。
月光下,美人如玉,美輪美奐。
這個美人氣質雖是清冷,可樣子卻有些奇怪。
她未著靴襪,白裙之下,是一雙纖細的玉足,宛若精心雕琢而成的上品玉器。
原本該規規矩矩套在腳上的靴子被她單手一本正經地抱在了懷中。
她靜靜地看著陵天蘇。
陵天蘇也靜靜地看著她。
蘇邪露出看好戲的微笑。
月下美人微微頷首,神態從容之中透著冷然,仿佛對於方才那一場荒唐沒有任何看法。
完美的五官神情挑不出一絲瑕疵,唯有那挺翹的鼻尖,留有一抹微微的醉紅之意,看著莫名有些嬌憨可愛。
可是下一刻……
她一振衣袖。
靴子甩飛出去,就像小孩子打架泄憤那樣,很無理取鬧很幼稚地將懷中那雙靴子甩在了陵天蘇的臉上。
極!為!不!正!常!
陵天蘇臉上一痛,傻傻地抱著一雙雪白的靴子,剛翻身做起來,床邊上的那名女子面無表情地轉過了身去,可她一舉一動都好像是做壞事被抓住了要逃跑。
提著衣擺,赤著玉足踩在席面上散了一地的宣紙上跑了出去。
陵天蘇腦子渾渾噩噩地,下意識地准備起身去追她,目光卻是被地上宣紙所吸引,宣紙之上滿是墨色的經文,都是平日里隱司傾抄的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