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禍起(1 / 2)

我是半妖 北燎 1808 字 2021-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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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嚴寒,終年風雪不絕,縱有萬頃妖血洗沸戰場,也難抵無盡萬里連綿大雪刺骨的冰寒。

牧菁雪心疼娘親受不住外界的風寒,早早將她扶回本族之中。

殿屋之中,地龍燒得正旺,牧雅詩剛一坐下,喉頭就微微發緊起來,她嗓心里一陣甜癢,壓著眉宇間的那絲藏不住的陰戾,頭一歪,便吐出一口墨汁般的烏血來。

終究是快要走到油盡燈枯那一步了。

她本因心中那抹不放心女兒的執念一直強撐著的身體,今日在與陵天蘇一番旁敲側擊的對話中,也是感受到了對方溫潤有禮外表下,懶得掩藏的冰冷心思。

牧雅詩心機極重,如何看不出他話中所藏真意。

那一瞬,牧雅詩平靜婉約的神態下,可謂是山崩海嘯,心情天翻地覆。

牧菁雪被她這副樣子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忙取出隨身的療養她傷勢的丹葯喂入她的口中。

牧雅詩一巴掌將她手中的瓷瓶丹葯揮打在地上,眼中的吞人骨髓的陰狠戾氣終是藏不住了。

牧菁雪被她這模樣嚇得渾身一抖,葯掉在地上了也不敢去撿,但又實在擔憂心疼娘親的身體狀況,她淚眼朦朧地附身趴在牧雅詩的膝蓋間,聲音柔順又是乖巧:「娘親,女兒知曉娘親近來身子是愈發地不好了,娘親再如何煩悶也莫要那自己的身子置氣啊。」

看著女兒膝下承歡乖巧的模樣,牧雅詩一時只覺凄入肝脾,悲入臟腑,她知曉自己方才的模樣定是嚇到了她,她穩定了一下情緒,彎腰扶起女兒,可是籠罩在眉眼間的陰雲卻是怎么也揮散不去。

她一邊拭去女兒眼角的淚痕,一邊低聲說道:「菁雪,你知不知曉,你我母女二人,氣數將近啊。」

牧菁雪沒能反應過來這話是何意思。

什么叫母女二人氣數將近?

她一來是知曉娘親為她謀劃許多,身子日下西山,氣數不多這的確是事實,可她分明是要繼承九尾天狐血脈之地的偉大妖靈,她璀璨的人生才將將開啟,怎么就說氣數到頭了呢?

牧菁雪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娘親,是不是今日戰爭的血腥嚇到你了,讓你一時失智,陵哥哥他固然手段是殺伐狠決了些,我瞧他殺人心里也是害怕,可是陵哥哥心中是有我的,如今我懷了他的孩子,他自是百般疼愛憐惜,陵哥哥對於身邊人,盡是竭盡維護,他不會害了女兒的。」

見自家女兒完全不開竅,牧雅詩氣得幾乎快要窒息過去。

這幾日相處下來,她便愈發感覺到了那少年並非池中之物,他有城府,有心機,對於心愛之人亦是用情至深,可他偏生又並非是心中只有情愛失了理智的庸俗男兒。

她生出來的女兒是何德行,牧雅詩自是再清楚不過。

陵天蘇身邊皆是人間絕色,牧菁雪姿色在狐族之中也只屬於中上之乘,大小又寄養在了旁處,骨子里難免透著幾分小家子氣,上不得大台面,又如何能夠無緣入得了他的眼。

牧雅詩相信世間男兒多好美色,那陵天蘇光是此時身邊便隨著兩名女子,他若圖個新鮮,對牧菁雪又那幾分念想,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若是按菁雪口中所說的『身邊人』『竭力維護』,那自是在自欺欺人。

如今細想下來,那樣一個精明睿智的人,又怎會忽然讓別的女子懷上他的孩子。

想到這里,牧雅詩閉上眼睛,語氣無不凝重肅穆:「菁雪,你告訴為娘,你是否早已將為娘為你謀劃的那一切,都告訴了陵天蘇?」

牧菁雪渾身一震,不知為何娘親怎么突然就看破了真相,她囁喏半天,心虛得說不出話來。

見她這副模樣,牧雅詩不必聽她說出答案也已經知曉是怎么回事了。

多年盤算,艱辛的牢獄之苦,就連老族長為了她都悲壯犧牲,這一切都抵不過那小兒的幾句蠱惑之言,就叫她將自己的親人,所有的身家性命盡數全盤托出。

牧雅詩無比心累,饒是她是她的生身骨肉,心中也難免起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恨意。

她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空洞幽邃地看著女兒,聲音近乎殘忍地打破她的美夢:「一個人再蠢也會有一個限度,更莫說你是一只狡兔三窟的狐狸,且不說牧子憂早年便與他定下情意,就說這南北兩族的生死血仇,他都能冷靜對待,放過族中無辜婦孺,誠誠懇懇地換牧連焯為一聲岳丈大人,你以為這些都是因為誰?」

牧菁雪面色血色大褪,慘白慘白:「可是……他說過,他與她只是……」

「只是什么?」牧雅詩冷漠打斷她的無知幻想:「單說方才你用那般毫無遮掩充滿敵意的目光瞪那孽畜,那小子都想方設法地將你目光吸引轉移,你就如何看不出其實她早已是他寵進骨子里的千好萬好的人。」

牧菁雪面色蒼白,手撫小腹:「這不可能……」

牧雅詩聲音愈發凜冽,正因凜冽才更顯絕望寒涼:「你將我們謀害牧子憂,算計她孩兒,奪她血脈的種種,盡數告知陵天蘇,你覺得——要怎樣的聖人才會恩准你一個與他的孩子!!!」

牧菁雪如大夢初醒,腦子「哄」的一聲炸開了,她一下綳不住,絕望大哭起來。

如果腹中孩子不是他的,那又該是誰的?

如果那夜之人不是他,那又該是誰?

他竟然如此狠心!

她對他一片痴心,他竟然狠心叫讓他人男子來將她摧毀糟蹋!

牧菁雪前一刻心中是怎樣的濃情蜜意,此刻便是如何的絕望惡心,一想到腹中那孩子不知是誰的野種,她心中的屈辱恨意便是無邊泛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