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1 / 2)

嗜愛 弱水千流 1984 字 2020-07-28

b市晨間的霧很重,萬物都仿佛隱匿在一片若有若無的輕紗背後,晨光從最初的橙色過渡到了薄金,籠罩一切。夏末轉秋的季節,空氣里帶著稀薄的微涼,街道上一些枯黃的落葉被偶爾拂過的風帶到半空,最終打著旋兒緩緩墜落。

在田安安的以死相逼下,李昕終於同意將車停在她家小區對面的那條街,目送她進門。

安安惴惴不安。她家住在老小區,居民都是慈祥和藹的爺爺大媽,這輛車如果開到門口,勢必引起天王巨星級的轟動,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她奶奶還有高血壓呢。

車還沒停穩,安安就以最快的速度解開了安全帶,一把推開了車門往外鑽,嬌小的身板前所未有的矯捷。

李助理在座位上動了動身子,開口道,「田小姐,封先生說……」

「我知道要說什么。」李昕話還沒說完,田安安就硬生生打斷了。她趴在車窗上給李哥甩了個小眼神,臉上故意擺出副世故的表情,「放心吧,那天晚上的事當沒發生過。這什么時代了,封先生這種人物,我還能讓他老人家負責嗎?」

李昕俊臉黑了一半,「其實封先生的意思是……」

安安豎起白白的手掌,「我明白了。」

差點兒忘了有錢人的德行,什么都喜歡拿錢擺平。安安想起八點檔電視劇里的那一套,男主或者男主他媽把一張支票往女主臉上扔,女主再一臉不屑地扔回去。

田安安決定直接一點,她捋了捋頭發,語氣輕松,「封先生是打算給支票還是現金?」

「……」李先生另一半的臉也黑完了。不過他說話的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先生在飛機上,我現在沒有辦法和他聯系。田小姐不如把你的銀|行卡號留給我,等我請示了先生,再把錢轉到你的卡上。」

銀|行卡?嗯,這個主意不錯。

自己吃了那么大虧,有經濟補償總比什么都沒有好。

她點點頭,掏出紙筆快速寫下一長串數字遞過去,然後笑眯眯地抱了抱拳頭,「李哥,後會無期。」

「……再見。」接著助理先生揮揮衣袖去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看著那輛黑色商務車漸行漸遠,很快沒入了車流,田安安緊綳了幾天的神經才總算松懈下來。她長舒一口氣,轉身過馬路,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進了小區。

門衛處幾個大爺圍在一起下象棋,她笑嘻嘻地依次打招呼,那一刻竟然覺得鼻子酸。

結束了,在拉斯維加斯的那場慘絕人寰的噩夢,終於結束了。從此她的人生回到正常軌道,那個時候,田安安是真的這么以為的。

她卯了勁兒,吃力地扛著東西上三樓,掏出鑰匙打開鎖,一只咖啡色的小泰迪頓時嗷嗷撲騰了過來。

安安家的神獸是用顏色來命名的,它短短的小尾巴不停地搖,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懷期待地盯著安安。

「乖咖啡,沒給你帶吃的。」田安安有些疲憊,一面換拖鞋一面往客廳里看,喊道:「爸媽?奶奶?我回來了。」

少頃,她媽拴著圍腰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見她時似乎大松一口氣,道,「你這死丫頭死哪兒去了?你們公司的人往家里打了十幾個電話,說你手機一直打不通,給我急得夠嗆!你趕緊給人回電話!」

公司……ohmygod!江薇!

記憶如潮水倒流,田安安如夢初醒,東西也沒來得及提,當即趿著拖鞋奔到了客廳里。手機被那群白人摔壞了,她只能用座機,於是連忙跪在沙發上撥了個號碼。

嘟嘟的連線聲傳來,安安皺眉,拿起桌上的平板翻網頁,只覺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把幾大主流媒體網站和微博看了一遍,並沒有江薇在美國被綁架的新聞。田安安渾身一松,華宜是內地娛樂企業的龍頭老大,危機公關也是一等一的好,看來這回老板為了保江薇這棵搖錢樹,砸了血本。

沒多久,連線聲中斷,與此同時一個驚天動地的尖利男聲就傳了過來,照著田安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田安安!老子還以為你丫死了呢!回國了也不和咱們聯系,害老子們白擔心一場!都打算去你墳頭燒紙了!」

安安被嚇得魂都離體三秒,她呲著牙把聽筒挪遠十公分,等那頭的哥發完火才悻悻地笑了笑,說,「對不住啊親愛的,出了點兒意外,我也想第一時間和你們聯系的……」

尖聲尖氣的男人叫陳銳笙,是江薇經紀團隊里的一把手。上回去拉斯維加斯,陳銳笙因為家里人生病請了假,所以改由另一個經紀人帶隊。誰知會出這么大一件事,他在國內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一面擔心兩個姑娘的安全,一面還得想盡辦法堵媒體的嘴,同時還得應付高層的重壓,簡直苦不堪言。

陳哥搬家以前和安安在一個小區,家里父母都認識,也算青梅竹馬的好基友。後來陳哥在高二的時候學了藝體,於是便正式踏足娛樂圈。幾年之後的現在,他已經風生水起,混成了這一行里響當當的人物,安安能有這份工作,全拜這位壞脾氣的好gay蜜所賜。

安安抱著電話賠笑臉,忽然想起了什么,猛道:「江薇跑出來沒?她沒死吧?」

「那祖宗要是死了,我還跟你在這兒電話呢?我特么墳上都冒青煙兒了!」陳銳笙的語氣惡劣如初,緩了緩才道,「那伙人的頭子是她以前的老情人,沒真把她怎么樣。她十分鍾前給我打過電話,說十個小時後的飛機回國。」

「……」老情人這三個字,無疑一記重磅炸彈,炸得田安安頭暈目眩。

我勒個去,這算什么?天後大姐年少無知時欠的風流債,怎么報應到她身上了!給她身體上迫害是一時的,可幼小心靈上的陰影恐怕一輩子也消散不了了……

電話那頭的陳哥見她半天沒反應,連著喂了兩聲,「你又死哪兒去了?」

「……嗯。」田安安消沉無比。

陳銳笙這才繼續說,「你現在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