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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3479 字 2020-07-28

不知為什么,安安聽見這句話,心里隱隱升起了一絲奇怪的異樣。

從認識至今,這個叫封霄的男人為她過往二十一年平靜的人生,掀起了驚天動地的風浪。仔細想想呢,他和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做了田安安預計得和未來的男票不知多少年才能達到的程度。

擁抱,接吻,甚至還貪婪地索取了更多。

田安安是個樂天知命的人,事後也沒有往深的層次鑽牛角尖,畢竟時代不同了,寧死不*的精神已經變成了生命至上。用身體換一條命,她沒有把這件事想得多嚴重。封霄不算強x,雖然過程讓她痛苦了些,可正如他所說,這只是一筆等價交換。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她想得開,回國後更是為迎接美好的新生活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備。然而,令她萬萬沒料到的是,這只泰迪至尊會陰魂不散到這種地步,從美國糾纏她到中國,從拉斯維加斯……身體力行地壓榨她到b城。

……還特么在她身上蓋了個章。

田安安嘴角一抽,右手摸了摸後頸,頭頂瞬間多出了一片黑線。

雖然她不知道封霄的具體背景和來頭,但是從種種跡象不難看出,這個男人有極其強大並冷酷無情的內心,對待任何事或物,他都能做到沉穩果決,嚴謹冷靜,無論何時,也無論在哪種情況下。

除了某些時候。

她耳根子忽然有些燙,腦海里滾動播出了某些少兒相當不宜的畫面,頓時一張臉紅得像打了雞血。

這個男人,她實在看不透。就像江薇說的一樣,看不透,也玩兒不起。

懷里小巧嬌軟的身體忽然變得滾燙,淡淡的馨香從印花盤扣裙下蒸騰起來,溫熱清新。封霄察覺了,指尖勾起她的下頷俯視她的臉,鏡片後的目光冷冷清清,「很熱?」

不輕不重的兩個字,淡漠卻有力,成功地將田安安腦子里撲騰著翅膀的小黃雞拍了出去。她靜默了兩秒,然後朝冷厲俊美的男人綻開一個大大的微笑,干笑著道:「最近妖氣重,都入秋了溫度還這么高。」說完,煞有其事地拿兩只手扇了扇。

駕駛室里的李哥已經重新發動了汽車,很難得地接了一句話,淡漠道:「現在的室外溫度是23,是人體最適應的溫度。」

「……」日媽要么不開腔,一說話就是插刀,李昕老子招你惹你了……

田安安的臉皮驟然僵硬,她忖度了一瞬,還是擠開個微笑,朝李助理的後腦勺咬著壓根兒道:「呵呵,其實是因為車里有點兒悶。」

李哥稍頓,隨之長指輕動,用行動解決了她的苦惱。他打開了空調。

呼哧呼哧的涼風裊裊送來清爽,田安安嘴角一陣抽搐,略微紅腫的唇瓣微張,准備言不由衷地說個謝謝。然而第一個字剛落地,她便感到鼻子發癢,緊接著,一記震耳欲聾的噴嚏聲響徹雲霄。

車內的空間瞬間一片安靜。

身為引起寂靜的罪魁禍首,安安第一秒呆若木雞,第二秒時心中升起了十分的尷尬與惶恐。

封霄是潔癖重症患者,狹小的空間里細菌很容易傳播,帶來細菌的源頭還坐在他腿上……她有點方。

忖度著,田安安偷偷地朝保持沉默的男人瞄了一眼。

果不其然,他漂亮英氣的眉頭微蹙,面色不善。就在田安安做好了准備接受批評和審判時,封霄的嗓音從頭頂淡淡傳來,語氣微沉,隱隱透出幾分陰沉。

「流光。」

流光從十五歲起就跟在封霄身邊,顯然比田安安更加了解這個男人的習慣,自然能聽得出,這是他不悅時才有的語氣。李助理的面色忽然變得有些尷尬,他忖了忖,一面淡定地駕車一面伸手將空調關上,道:「抱歉。」

田安安聽了微蹙眉,正要接一句沒關系,孰料駕駛室里的那位仁兄繼續將那句話補充了完整,「先生。」

「……」

那一刻,如果面前有把刀,安安覺得自己肯定會和李昕拼個你死我活。

因為空調的冷風被害打噴嚏的人,明明是她,為什么這位大哥道歉的對象是封霄?她究竟是多沒有地位卧槽?世界人權宣言的第一條內容就是人人生而平等,你特么連這個都不知道還開賽車,也好意思?

田安安的邏輯思維陷入混亂,她皺眉,目光凶惡地瞪著李昕的後腦勺,隨之,封霄微涼的大掌將她的頭掰正了過去,使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

「我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應該忽略其它人。」他捏著她下巴上圓潤的軟肉,聲音不咸不淡。

「……」你這種目空所有並且日翻一切的自信到底是哪兒來的?

她抽了抽嘴角,朝封霄敷衍地笑了笑,「我記住了。封先生您是電是光是唯一的神話。」

前頭李昕又咳了兩聲。

封霄的面色一如既往地淡漠,他冷冽的視線從小巧微紅的鼻頭掃過,端詳片刻,取出了隨身攜帶的白色手帕,往她紅紅的鼻尖擦拭上去。

田安安嬌小的身體瞬間僵硬,目瞪口呆的盯著那方雪白得不染纖塵的帕子,腦子里嗡嗡作響——

?封霄竟然給她用他的帕子……

如果用受寵若驚來形容她此刻的感受,那真是再恰當不過,驚嚇的驚。她一動不敢動,身板兒筆直地坐在男人身上,任由那方帶著淡淡清香的帕子在鼻尖上掃來掃去。眸子狐疑地看向那張臉,只見他微垂眸,鏡片後的目光深不見底。

窺探了幾秒鍾,封霄冷沉的嗓音輕飄飄地鑽入耳朵,「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你丫全身上下有哪里是老子沒看過的,裝個屁的純。

內心腹誹0.5秒,田安安心中升騰起了一個詭異的念頭。或許是因為黑夜賜予她超常的勇氣,又或許是此時的封霄神態平和,看上去攻擊系數很低。

她這么想了,然後,也這么做了。

於是,安安俏生生的臉蛋上堆滿了社會主義人民的真誠,小手一勾挑起了男人倨傲優雅的下頷,挑高了眉頭換上副風流倜儻的語氣,「封先生這張臉蛋兒,長得真是沒得挑,面如秋月色若春花,實在讓人移不開眼。」

「……」

短短幾十分鍾里,李昕的臉皮已經抽搐了無數次。他懷疑,再讓後座上的那個女人多說一句話,自己就會患上肌肉麻痹症。

他希望田安安能閉嘴,顯然,他的老板也是這么希望的。

因為在狗膽包天的田安安調戲了封霄之後,她幾乎是瞬間就被狠狠壓在了光滑冰涼的黑色後座上。

安安瞠目結舌,腦子里霎時懵成了一團漿糊。男人高大沉重的身軀並沒有覆壓上來,然而只是手臂的力量就能將她束縛得無法動彈。他俯視著那雙驚慌失措的眼眸,鏡片後的目光冰冷之中隱隱有涌動的暗流。

嗓音寒凜,話卻是對駕車的李昕說的,平靜道:「靠邊,下車。」

李昕面上的神色沒有一絲波動,說了個是,緊接著就快速打方向盤往一條黑魆魆的巷道開了過去。

月黑風高夜,泰迪行凶時?

「……」卧槽你大爺的泥煤……靠邊停車什么鬼,這副泰迪主宰世界的架勢又是什么鬼……難道她是傳說中跌落人間的泰迪獸召喚師嗎……

田安安驚呆了,隱約猜測到這個男人要做什么後,她甚至來不及害羞就開始扭動雙手掙扎。眼看著李昕已經將車停在了路邊,她嚇得聲音都變調了,驚恐道:「李哥!你可能不大熟悉中國的交通法,這條道上不能違章停車,抓到了很嚴重……」

李昕回應他的是一記悶悶的關車門聲音。

安安心頭的淚流成西湖的水,她哭喪著臉,懷疑自己剛剛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居然跑去調戲一只人形泰迪。終究是她太年輕,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復雜和險惡,更不知道為何好好的一個人,怎么說變身就變身了……

思忖著,她嘴上也沒閑著,躺在後座上欲哭無淚道:「封哥咱們有話好好說,沖動是魔鬼,激動是色鬼,你這么高潔不染塵埃的人物,千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有損你光彩照人的神聖形象!」

封霄的西裝外套已經褪下了,高大挺拔的上身微微前傾。他一手扣住她纖細的兩只手腕壓在頭頂,修長的五指拉扯著純黑色的領帶,居高臨下地淡淡看著她,「敢挑釁,就要敢承擔後果。」說話的同時,他摘下了眼鏡。

這個動作是泰迪行凶前的必備信號。

安安恨不得一口把自己惹是生非的舌頭咬下來,同時瞠目——挑釁是什么鬼?

她瞪著朝自己越發逼近的英俊面孔,一面掙扎一面惶恐道,「不不不,我膽小如鼠,絕對沒有挑釁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活躍活躍氣氛,你冷靜點!」

他眼眸微垂,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她的眼神卻透出幾分莫名的陰沉,嗓音很低,「怎么,又不願意?」

卧槽,這不是廢話么?你特么又不是她男人,她能願意才見鬼!

由於憤怒和緊張,安安胸口急劇地起伏著,長期以來的壓迫導致的義憤在此時都爆發了出來。毛.主席有言,反動的東西,你不打他就不倒,有流血有犧牲的才是革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深深吸氣又吐出來,瞪著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聲音沉得有些冷,道:「是的,我內心十分地不願意,或者說,我就沒願意過。」

封霄壓著她的兩手俯身,高大的身軀使車內的空間顯得狹窄而擁擠。他冷冽的目光注視著她,直視那雙慍怒畢現的眼眸,里頭跳躍著靈動鮮活的光芒。

他冷漠地勾唇,「可是我說過,你願不願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