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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3770 字 2020-07-31

雅間里的第三個人很憂傷。迪妃默默扶額,早知道會被這么猝不及防秀一臉,就應該不怕臟不怕累,主動和徐梁羅文一起出去xx的。

在迪妃美人曖昧的注視下,田安安朝她干笑了一下,再一下,整張臉已經燙得能煎雞蛋了。

會場中的拍賣會還在繼續,不斷有點爆人沸點的「物品」被送上來,不過安安是看不見了。她跟隨著封霄走出了娛樂場大門,坐上黑色商務車直奔機場。

夜越深越迷亂,a城仍舊燈火輝煌,無數的酒吧娛樂場在車窗外一閃而過,卻沒有斷絕。直到羅文將車驅出市中心,馳上了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

一整晚被顛覆了幾次三觀,安安表示身心俱疲。她有些累,腦袋靠在車窗前看手機,屏幕上的數字顯示,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據迪妃說,回b市的飛機將在凌晨三點多起飛,算一算時間,她悲催地發現了一個事實。

如果明天既不能請假也不能翹班,她就連一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都沒有,徹夜不眠對戰呂賤人,這是一項難度系數很高的任務。不過轉念一想,難度系數再高,也比對戰泰迪要好,對呂希遙至多是費神,對封霄簡直是又傷腦力又耗體力,還容易腎虧……權衡再三,她做出了明智的決定。

明天打死都要去上班。

默默思忖了會兒,她嘆了口氣,翻到電話簿里的一個名字摁了撥號鍵。

嘟嘟聲很快傳來,卻好一陣兒電話才接通。隨之,聽筒里傳來一個極不耐煩的男聲,顯然對方是被從睡夢中吵醒的,含混不清地罵道:「大半夜打電話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車廂里本就安靜,愈顯得這道聲音突兀不和諧。靠著後座閉目養神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黑眸靜靜注視她,隱在昏暗中的英俊面容陰晴不定。

田安安生出一種先掐死自己,再鑽進電話掐死陳銳笙的沖動。

然而在她和陳哥決一死戰之前,安撫泰迪的工作還是必須得做的。忖度著,安安朝身邊兒那位一言不發的男人擠出了個微笑,懷揣著十萬分的敬意,指著手機說:「請問,我……可以打個電話么?」

封霄沒吱聲,不置可否。

……嗯,應該是默許。安安自動把他的眼神解讀了一下,這才將手機重新貼向耳朵,要開口之前想起了什么,又望向封霄說,「封先生,我可以稍微大聲一點么?」

「可以。」他重新合上了眸子。

得到了允許,田安安打電話的底氣足了很多。另一頭陳銳笙還在很不耐煩地催促,罵道:「大半夜打過來又不說話,你丫兒是不是有病?再不說話老子掛了!」

「唉唉哎別別,」她趕忙道,「陳哥別激動,是我啊。」

那頭的人沉默了下,緊接著一陣更加驚天動地的吼聲震耳欲聾:「老子當然是你!除了你個死溫桑誰會這么晚了擾人清夢!有屁就給老子放!」

這番話落地,田安安有些悲傷地舉目四顧,只見除了她身邊的那位外,車里的其它三個人都抽了抽嘴角。

被gay蜜絲毫不給面子地痛斥了一頓,安安內心是憤怒的,一連串反擊的臟話幾乎到了嘴邊,險些沖口而出。然而好在她沒有沖動,在努力平復了下情緒後,這些詞匯都化作了言簡意賅,字正腔圓的一句話,「我正和封先生在一起呢。」

電話那頭霎時間鴉雀無聲。

田安安的嘴角微微上翹,形成一個漂亮又優雅的弧線。

幾秒種後,陳銳笙的聲音重新傳來了,這回的態度與之前想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先是淡淡一笑,然後很親切客套地喊了一句「安安啊」,再然後便道,「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覺呢?多傷身體啊,你打小身子就不硬朗,得多多保重,不要讓我們這些做好朋友的擔心。」

安安十分肯定以及確定,在她認識陳銳笙的這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這么禮貌地和自己說過話。

呵呵,果然不出她所料,只要搬出泰迪的大名這溫桑就嚇蔫了,嘖嘖,咋這么沒出息呢!根本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欺善怕惡!她對陳銳笙的做法和心態都極其鄙夷,癟了癟嘴才繼續道,「打電話給你,主要是想讓你幫我請個假。」

陳銳笙的聲音有些走調,「……又請?」他頓了下,口吻略微嚴肅幾分,道,「安安,一周就七天,雖然你只是單休,但是六天上班你就請兩天假,不太好吧?」

「你聽我說完啊。」安安翻了個白眼,「我今天晚上在外地,三點多的飛機回b市,再回去收拾收拾,估計到公司得遲到幾個小時,你幫我跟呂哥好好說一說,省得那賤人又發瘋。」

「外地?」陳銳笙的語氣有些驚訝,隨之有些打趣兒的意味,嘿嘿道,「封先生帶你出去玩兒了?」

「……」問就問吧,你這么猥瑣的語氣是什么鬼?

回憶了一下今晚的所見所聞,田安安的額頭瞬間滑下幾滴碩大的冷汗。她拿著手機微微側目,打算偷瞄一下身旁的大爺有沒有注意自己,誰知目光剛一掃過去,便同兩道幽沉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顯然,他已經看了她很久了,並且目光專注。

田安安心頭一驚,抽著嘴角憋出個訕笑,朝封霄抬了抬小手,接著才僵硬地轉過脖子回答陳銳笙,「是啊,封先生帶我去a城玩兒了。」

問世間gay蜜為何物,直道是坑死人不償命。陳銳笙聽了很是雀躍的樣子,一點兒都沒了剛才被吵醒的懶氣,欣欣然道,「a城?我去過兩回,外國小哥多,而且長得還正,你覺得好玩兒不?」

她面色一陣發灰,呵呵兩聲道,「不是一般的好玩。」

「那……」

一聽電話那頭的人還想說話,田安安趕緊打住,將gay蜜來不及出口的話語全都扼殺在了搖籃里。她說,「好了不打擾陳哥休息了,陳哥拜拜明天見。」接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摁下了紅色電話按鍵。

陳銳笙的聲音消失了,整個世界重新歸於一片寧靜。安安抱著手機長舒一口氣,正要將手機放回包包,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便從左方傳來了,「為什么坐那么遠?」

「……」呃?

安安一滯,大眼睛抬起看向封霄。夜色深濁,這段高速公路也很暗,他俊美的面龐隱在一片暗色中,只有一雙深邃的眸子璀璨無比。她視線下移,打量了一下兩人在後排的位置。他坐在左方靠中,而自己卻完全趴在另一頭的車門上……

似乎,是離得有些遠。

其實田安安是故意的。難得這個男人不對自己動手動腳一次,她當然能離多遠是多遠。聽他這么問,只好干笑著隨便找個借口,道,「我怕擠著封先生你,這樣挺好的,活動空間大。」

「坐過來。」他淡淡道。

「……」她一怔,呵呵了兩聲擺擺手,「不用不用,我不覺得擠。」

「過來。」

「……哦好的。」

幾秒種後,田安安嬌小的身子一挪一挪地從車門挪到了封霄身邊,背脊挺得筆直,目光平視前方,擺出了個極為端正的坐姿。

他的目光在那張白皙姣好的側顏上靜靜打量,未幾,右手微抬,輕柔地撫上她烏發盤繞的腦後。與此同時,安安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

男人身上清淡的微香和男子氣息竄入肺腑,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一動不敢動,只能任由那只大掌寵愛小貓一般撫揉著她的腦袋。

「今天開心么?」他的嗓音低沉,帶著幾分慵懶的沙啞,靜靜從耳畔傳來。

「……」以為她是你么?看到兩個人被打得半死不殘還能開心?

安安嘴角一抽,審時度勢,最終還是決定昧著良心趨炎附勢。她精致的小臉上勾起個甜甜的笑,沖著他十分懇切地點頭,「開心。」

封霄威嚴清冷的目光中沾染了笑意,明顯,她的答案令他心情不錯。不多時,修長的右手撫向了那只雪白柔軟的耳朵,在嬌嫩的耳垂上輕輕揉捏,帶起她敏感地顫栗,下意識地想往一旁躲。

下一刻他將她抱起來放到了腿上,直接切斷了她試圖躲避自己的所有退路。粗糲的指腹捏住她的下巴,他垂眸,幽沉漆黑的眸子中映出她難掩慌張的容顏,忽然笑了,「告訴我,為什么開心?」

「……」安安靜默了會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明明是個話很少的人,什么時候也學會刨根問底了?開心就開心啊,哪兒來什么為什么……不過如果自己真這么說了,她估計會被直接提著領子扔出去。安安想了想,為自己在一堆瞎話里選了最不可能出錯的一個原因。

她微仰著脖子,一雙大眼睛里閃閃發光,「有封先生在我就開心,我只要一看見你就特別特別開心。」

一個人說謊時,如果表情能逼真到讓自己都分不清真假,那么就足以令人原諒這種謊言。

他的雙眼暗沉,像夜色下的古井,沉默地看著她。田安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頭打鼓,琢磨著難道這句謊扯得過了頭,連拍馬屁都不管用了……

正胡思亂想著,男人熾烈的吻已經毫無征兆地印了下來。

安安喉嚨里溢出的低呼被他盡數吞了進去,高大的身軀箍緊她柔軟的四肢和身體,用力到要將她陷進身體里。她腦子里有些怔忡,發現這個男人身上的地雷實在太多了,隨便說句話都能惹出事。

不過封霄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就會,他加深這個吻,唇舌的力道溫柔而強勢,迅速令她渾身都軟了下去,貓咪似的伏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前座的三位助理面色如常,細看卻整副身軀都僵透了,不敢動也不敢發出聲音,只能挺直著被自己強迫自己忽略背後的所有動靜。

羅文清了清嗓子,指尖微動打開了音樂,用以轉移注意力。

重重的一個吻好半天才結束,男人的唇從她已經紅腫的唇瓣上離開,她的大腦處於迷糊的暈眩之中,還有些分不清西東。

他欣賞了會兒她迷離動人的神態,然後低下頭,微涼的薄唇抵著那溫暖的嘴角開合,低聲道,「明天要去公司?」

她有氣無力地點頭。

他勾起唇,低低道,「那么現在睡覺。」

這個點兒,正常人的確都該睡覺了。

安安起初不覺得,被他狠狠親過一遍之後腦子缺氧,所有的困意都席卷了上來。她軟軟地嗯了一聲,也沒有多想,腦袋埋進他溫熱的頸窩拱了拱,找尋著最舒適的角度。少時合上眸子,呼吸漸漸均勻起來。

他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有力的指掌柔和地輕撫她纖瘦的背脊,冷淡的視線落在某處,低聲吐出兩個字,「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