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個新兵連,而且我又被錘了(2)(2 / 2)

我們就下去,當兵的死都不怕還怕泥?

然後就按照命令在里面串的跟個糖葫蘆一樣做仰卧起坐。說實話,我們在老部隊都是高手,所以仰卧起坐簡直就是小兒科,但是在這個泥潭子里面做還是第一次,所以多少有點不適應。說實話那個滋味確實不好受,不是累,是你起來落下的時候泥漿子滿身滿臉滿耳朵亂流亂濺,睜不開眼睛因為滿臉是泥漿子,不敢怎么大口呼吸因為滿嘴也是泥漿子,身上就更是泥漿子了。那個士官還要我們喊號子,一二一二喊的聲音不響就要罵人,罵人我們不怕,因為我們都是被各自的連長罵出來的,連長比他們罵人的花樣多得多得多。但是一直這么做我們不好受,後來就習慣了,再後來我們去野外住訓的時候幫老鄉割麥子見了個豬圈,大家身上就癢癢恨不得蹭兩下才過癮——有時候人的習慣就是這么怪,關於這些奇怪的習慣我後面慢慢給你介紹幾個神人,我至今沒見過這么神的人物。特種大隊真是藏龍卧虎什么人都有,所以我在剛剛開始叫他們狗頭大隊是有道理的,後來這個外號搞得大隊長知道了還不高興,因為臂章是他親自設計的,花了好幾個晚上的心血,結果弟兄們都開玩笑說是狗頭。

我們做了100個仰卧起坐以後又讓我們翻過來做俯卧撐,這下子更加難受了,因為你的臉就一定要扎在泥里反復扎耳朵都流泥漿子。100個以後弟兄們已經都是泥人張老先生的泥胎子了。

這樣的體力消耗是一般的兩倍左右,因為你的呼吸是受到限制的,因為泥漿子也是有阻力和重量的,也因為我們不適應。後來弟兄們漸漸摸索出了在泥漿子里面鍛煉體能的方法,就不是那么難受了,再後來就都發展到見了個豬圈都恨不得滾滾,因為野外住訓沒有泥漿子滾當然只是個想法,再後來高中隊就讓我們滾比豬圈更惡心的了,我以後講。我後來退伍以後看電視才知道國外有錢人流行這種東東,還叫做什么「泥浴」,說是有保健作用,我當時就覺得看來狗頭大隊是未卜先知啊,知道給我們保養身體。

弟兄們這下子滿身泥漿子但是還不讓起來,還要按照士官的口令做一些測滾和後滾翻前滾翻,頭都栽進泥里。我當時在那種狀態基本上沒有什么思想了,因為你不能思想,要提防泥漿子進嘴里。當然我們最後都精疲力竭,然後讓我們在里面保持一個俯卧撐的姿勢懸空,但是胳膊不能直著,就這么一直呆得時間多久我記不得了,開始還數數,但是後來就操心自己的胸肌和肱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很久沒接觸這種名詞了)了,因為越來越酸,偵察兵尖子也不是鐵做的也是肉,知道什么是累。

我就這么懸著,看著鼻尖上的汗水和著泥漿子滴答滴答滴答到下面的泥漿子里面。

我就這么懸著,然後好像無數小螞蟻在胳膊的肉里面爬後來是咬再後來是狂咬,真的越來越難受,但是我還是梗著脖子堅持著,因為真的很累。最後連脖子都酸疼了,然後臉都因為堅持而恨不得干脆抽筋。

我在最前面的一排就這么堅持著。

一雙擦得很亮的大牛皮靴子慢慢走到我的面前站著,一直就這么站著。我堅持著我忍耐著我盡力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我的思想已經魂游天外,譬如我想我的小影她的笑臉她的小手她的芬芳她的伶牙俐齒我想她的一切。然後一只軍靴踩在了我的肩上,並沒有用力,我就下去了,一臉栽在泥漿子里,滿嘴是泥漿子動也動不了。

我從泥漿子里面慢慢轉過身子大吐幾口才能喘氣,我看見高中隊看著我的眼睛沒有表情。我聽見高中隊搖搖頭嘆氣說:「把他們洗洗,吃晚飯。」

他轉身走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他不屑的笑,很多年後我問過他,他堅持說沒有,因為自己也是那么過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記錯了,因為記憶總是在出現偏差。

這是我來這個狗日的狗頭大隊的第一個下午,我們用了2個小時在泥漿子里面洗澡,然後被趕進山下的河里洗澡,最後就這么濕濕地跑路去那個廢棄的營盤里面的一個在角落里面的野戰炊事車吃飯,沒有吃飽餓著肚子穿著半濕的衣服跑了個10000米武裝越野,又做了傳統的5個100的體能才算訓練結束,然後政治學習開始,就是不讓你休息,穿著汗水和著河水泥漿子的迷彩服我們傻不拉嘰地學習文件學習精神還學習什么,反正都是學習。

熄燈的時候我們都開始知道這個大隊看來還真不是紙糊的,我說過我不是軍迷,其實我在特種大隊的很多戰友也不是,我們對特種部隊的了解很少很少,就是會跑路會攀登會打槍什么的,至於那些你們整天特別感興趣的基本上都是後來進入戰術理論學習的時候才接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