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楚流玥。

卻又莫名有了些不同，和往日所見的模樣，不大一樣。

盡管容貌身形沒有什么變化，但...就是讓人感覺，這個女子，似乎是在這轉瞬之間，變了個人。

喻騫心臟微微一顫。

一瞬間，那沖到嗓子眼的厲聲，全都哽住，怎么都無法說出了。

容修負手而立，遙遙看去。

鳳眸之中，一片濃稠入海，深不可測。

「紫塵。」

楚流玥忽然開口。

紫塵應聲而來。

楚流玥將懷中的小人兒遞了過去。

「先幫我好好照看團子。「

提到團子，她的聲音也輕柔了些許。

紫塵低頭看去，瞬間瞳孔一縮！

印象中的團子，總是活潑靈動的。

她永遠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機靈軟萌，最擅長撒嬌。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血跡與灰塵混雜，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幾乎看不到半點好的地方。

他僵硬著伸出手，將那小小的一團抱入懷中。

觸碰到的一瞬，他指尖微顫。

記憶中的綿軟香甜，此時只剩下徹骨寒涼。

她定然是很冷的。

紫塵抿緊唇瓣，寬大溫暖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將那兩只小腳托住，包裹在掌心。

似是這樣，就能讓她冰涼的身體暖起來。

紅妖從紫塵手中飛出，撲到了團子胸口，低低的嗚咽起來。

如果可以，它願意替她！

不就是一條命嗎？

它給就是了！

紅妖哭著，爪子緊緊攥緊團子的裙子，很快便濡濕一片。

空氣中的血腥氣，似乎更濃重了。

楚流玥收回視線，再次看向前方的時候，那一絲溫軟疼惜，便悄然散去。

如冰霜覆落，將一切凍結。

她的眼神如此冰冷、沉凝、睥睨。

如萬古不化的冰川，又似沉沉黑夜，不可觸及。

她道：

「羿昭的確是我從雷池之中帶出的。」

此話一出，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盡管之前已經猜到，可真正聽她如此親口承認，依然帶給人不小的沖擊！

這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居然敢在神主和諸位神使的眼皮子底下，將羿昭換走？

而且，更關鍵的是，她是怎么做到的？

無數因為盤旋眾人心頭，令他們看向楚流玥的眼神，也變得越發復雜起來。

喻騫也是被楚流玥的坦率直接驚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心中冷笑。

她當然是要承認的。

事到如今，證據確鑿，她根本沒有辯駁的余地了。

「你倒是還有幾分膽氣，敢公開承認。」

楚流玥似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唇角輕輕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正在此時，主殿之內的縉雲來，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眉頭擰起。

「萬神錄怎么沒有收起？」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這時候四下里十分安靜，所以周圍人都聽得清楚。

一開始大家還沒注意到這一點，聽他這么一說，才忽然反應過來，好像是有些古怪。

「...既然已經結束，萬神錄應該會自動收起的。可現在怎么還懸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