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眸子的訝色褪去,早已被幾不可察的慌意所代替。
清晰意識到這一變化的同時,狐冢珒連忙扣住她的手,放進被子里。
結果卻在放手的那瞬,鬼使神差用指腹,輕輕摩-挲幾下,狐冢珒臉上的神色,更有些奇怪。
指腹下的觸感,極其的柔滑細膩,仿若最頂級的絲綢。
狐冢珒又忍不住摩-挲了幾下,卻見原本躺在床的人兒,微微蹙起了眉頭。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狐冢珒更是慌得厲害,連忙放開蘇迷的手,狼狽又匆忙的離開。
只是卻不想,當房門打開再次合起的那瞬,原本閉著雙眼的蘇迷,緩緩睜開了眼睛。
濃稠似墨的眼眸,溫涼清明,沾染幾許慧黠精光。
緋色紅潤的唇角,似笑非笑,透著看不懂的意味。
竟……絲毫不像喝醉酒後的樣子。
……
接下來的幾天,蘇迷像往常一樣。
手中不離旱煙桿子,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緋雲樓聽聽曲兒,時不時跟幾個男倌,聊聊天,興起了就去對面賭坊,小賭幾把,活脫脫紈絝子弟的真實寫照。
但紅蓮卻能看出,她最大的變化——對狐冢珒的態度,明顯比以前善意了許多。
不僅是紅蓮,董藺似乎也看出來了。
他想著昨晚隱隱模糊的影像,趁著蘇迷讓狐冢珒去買吃的時候,向她說出了心中疑惑:「大少爺,我懷疑那個島國武士,有些不對勁。」
「哦?」蘇迷挑眉,小酌了一口桃花釀,才道:「你且說說,有何不對勁?」
董藺仔細想了想,道:「那晚您醉酒,分明是我端醒酒湯進了屋,但我聽後廚王伯說,那湯碗是島國武士,翌日清早送去的,我總覺得不對勁,隱約想起那晚,似乎被他看了一眼,我莫名其妙離開了。」
蘇迷沉默著。
董藺又道:「大少爺的情況,我很清楚,絕對不會讓那人與您太親近,但那晚……。」
「以後多留意他的動向,如果任何不對勁,第一時間稟報給爺。」
蘇迷不等他說完,直接吩咐了一句。
董藺當即頷首應承,轉身出了房間。
「爺,您這些天對那人態度轉變,是不是對他也有所懷疑?」
兩人的所有談話,蘇迷並沒有避開紅蓮,董藺離開後,他連忙開了口,同時憋悶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蘇迷笑而不語,慢條斯理抽了一口旱煙,輕輕一呼,青色的煙霧,徐徐傾灑。
她忽而低低笑道:「小紅蓮倒是聰明,但爺讓狐冢珒留在身邊,自然有爺的目的跟計劃,你跟董藺一樣,替爺注意點就好,萬不可破壞爺的計劃,以免惹禍上身。」
「是,紅蓮明白。」
紅蓮總覺得,蘇迷實在維護狐冢珒。
雖然心里不舒服,但他是聰明人,多少猜道這其中,關乎兩國的厲害關系,連忙老實應承。
不得不說,紅蓮這類看眼色行事的人,眼睛毒,心里看的也透亮。
蘇迷雖然有自己的目的與計劃,但剛剛這番話,的確是為狐冢珒打掩護。
不止董藺覺得狐冢珒有古怪,她也同樣懷疑,他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