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臣盛(1 / 2)

毒後重生計 鸚鵡曬月 2763 字 2020-07-28

同一時間,新成為章府的院落,雞飛狗跳。

昨晚是睡下了,可現在呢?

章左相要去上朝,連個馬車都沒有,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甩袖自己步行離開。

昨晚剩了一些飯菜,現在卻沒人要吃了,本來就難吃,現在誰還咽的下去。

平時嬌生慣養的金貴妾室們,此時又鬧了起來。

該去上學的孩子們,沒了筆墨紙硯、更沒了平日伺候的仆人,好不容易整理干凈自己,坐上桌子發現沒有早飯,沒有就沒有吧,忍忍去學堂吃,從自家母親那里捏了幾個銅子剛出門,發現沒有馬車,這讓他們怎么上學!

章棲陽最尷尬,一夜沒有換衣服,早起來又沒有小廝使喚,還沒有親娘可以要錢,父親又走了,國子監距離住的地方非常遠,走過去會遲到,可又不能不去上學,最近國子監嚴打逃課。

章棲陽思慮再三,轉身去找袁氏要錢。

袁氏是誰?是妾,頂天了是剛扶正的正室,確切來說要等中午老爺確定她入了檔案才算。

她能有多少銀子?恐怕還不如蘇氏多,即便有,她又憑什么補貼一看便是無底洞的家。

於是袁氏和藹的看眼章棲陽,知道他向來受老爺喜歡,趙姐姐有本事當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介意章棲陽能爬多高。

可袁氏不同,袁氏本事不高,兒子要靠老爺和俸祿鋪路,資源有限了,自然是緊著自家孩子,章棲陽在她看來就是絆腳石,是普通人家絕對供養不起的庶出子弟:

「棲陽,姨娘也沒有銀子,你爹早上走的匆忙,家里這堆爛攤子都等著姨娘,姨娘哪能給你騰出銀子來,不如,你在家里休一天,總好過去了遲到。」最好退了國子監,自從沒了初慧殿,國子監的學費貴的離譜,以後,她可供不起。

袁氏沒有壞心,只是實事求是。

章棲陽沉默的看了袁氏一眼,什么都沒說,轉身走了。

袁氏也沒留,善母慈親不適合現在的章家,更不適合她為正的初衷,何況,這個正夫人的位置沒什么值得守著的,如果棲陽告到老爺哪里,老爺有本事就撤了她,她倒要看看誰還會接這個爛攤子。

過了好一會,章棲木坐上了大哥雇來的馬車。

兩兄弟臉色都很難看,緊緊抓著露出木材的馬車扶手,忍著車內腐木的氣味,不時還有高嗓門的趕車大叔,不停的向里喊:「娃子!聽說你們被大夫人趕出來了!」一張口露出一口大黃牙,伴隨有淡淡的怪味。

章棲木險些沒吐出去,幸虧早上沒吃飯:「趕你的車,亂問什么!」

章棲陽一字不發,面色昏暗,別人如此看待,他覺的很難看,而從昨晚開始這種難堪一直持續到現在,身邊熟悉的一切都變了,上廁所還要排隊,連手紙都不如平日柔軟。

章棲木吼走了車夫,看向大哥:「哥,這是個機會,讓爹把你記成嫡出,這樣你就不低棲典一頭了,哥,錯過這次機會大夫人以後絕對不會同意,哥。」

馬車非常顛簸,

章棲陽抓緊木條,看那了弟弟一眼,讓他別在說話,他何嘗不想,可他今早去找爹,爹說了一句煩不煩就走了,絲毫沒有往日的沉靜,更沒有趁現在謀劃什么。

章臣盛不敢謀劃,他想先安撫住趙玉言,一晚上他就受夠了,他至少看清現在還不是離開趙玉言的時候,他必須跟那惡心的女人過著。

章臣盛大清早趕到外殿等著上朝的時,所有的朝臣已經到齊,很多雙目光落在他身上,但又無所謂的繞開,偶然才有那么一兩個小官議論章臣盛怎么就和趙玉言和離了。

那么個嬌妻,要家世有家世,要品貌有品貌,相夫教子,從無怨言,怎么說不要就不要了,還連夜寫了和離書。

哎。

章左相果然大氣魄,行常人所不能行。

章臣盛站了一會,突然覺得周圍很奇怪,平日見他就圍上的人,今天怎么一個沒來;往日和善的內閣大佬們,剛才路過他身邊就像沒看見一樣?

章臣盛覺得不是自己敏感,而是真的如此,不禁抬起頭,先拋棄今天不打算理會任何人、不想提家事的沉默,看看周圍怎么了。

當他抬起頭,發現,周圍並不像他想的一般好奇的看他,或是想打聽什么,回去跟家里長舌婦學舌的樣子,很多人都不看他,只有個別的才會注意他,沒有一人想來搭訕的意思。

章臣盛不解,為什么會這樣?莫非他們也覺得趙玉言只是鬧脾氣,過幾天就沒事了,不用關注;還是朝中發生了大事,讓他們對這些小事不感興趣?

章臣盛看了一圈看不出所以然,只是突然間很不喜這種氛圍,好像周邊的人都把他當空氣一樣,他寧願這些人都圍過來沖他探尋,比家里那些女人更吵也無所謂。

可是,沒事,他主動看了周圍一圈也沒有上前跟他說話的意思。

就在章臣盛覺的奇怪的時候。

禮部萬大人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過來。

章臣盛頓時如蒙大赦,眼睛近乎閃亮的看著略微發福的萬大人,到底怎么回事?不過是一夜之間,身邊人為何都換了姿態?不就是和趙玉言吵架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萬尚書沒想到他還笑的出來,這得多沒腦子,才能跟趙玉言決裂,萬大人臉色凝重的走進:「軒轅尚書把官案給你了嗎?哎,節哀吧,和離就和離了,人總要向前看。」他言盡於此,算是全了女兒和棲悅的情分。

章臣盛頓時拉住萬尚書:「你說什么?戶部給我什么官案?」他不記得想戶部遞交了什么,何況袁氏的事他就是隨便一說,怎么能真讓她當正,他昨天氣昏了頭罷了,他已經想好一會去跟趙玉言道歉,這次,他認栽。

萬尚書驚訝的看他一眼:「你不知道?趙夫人跟你和離已經強制讓戶部判了,昨晚下的文書,大理寺都蓋印了鐵板釘釘。」

章臣盛聞言恍惚了一下,腦袋一懵:「和離了?……」趙玉言真要跟他和離……

——上朝——

……

國子監內更現實。

章棲陽現在算什么?恐怕除了學業還行,什么都不是。沒了國公府鎮著,他又是妾室所出,在大周官職繁雜該削減的時刻,左相這雞肋到不能再雞肋的位置,早已是好聽不好看!

哪有存在內閣還設置雙相的,恐怕除了糯米似的豐潤帝,沒有哪個英明的帝王能想出這樣的官員布局。也只有貪圖安逸,只設官不撤職的幾代懶惰帝王才能想出這么奇葩的構思。

章棲陽明顯察覺出周圍同窗的改變,如果以前只是漠視他,現在簡直是無視,都不把他的存在當存在。

原因再清楚不過,家里的大人都說,趙夫人甩了一身包袱,至於包袱?有什么可看的,可關注的。

下了課,百溪向學偷偷摸到章棲陽身邊,陽光照多的皮膚上,難得有些紅暈,他很不好意思的對朋友道:

「我知道……你現在不容易,知道你們家為難,你看我還行嗎?雖然我是差了點,但對你妹妹來說或許是不錯的選擇,如果你願意把妹妹交給我照顧,我一定好好待她,不讓她受任何委屈,就是正夫人都沒事,我會說服我娘的!」

百溪向學說完,認真又靦腆的看向好友,他聽娘說,以後她們家的姑娘會很難嫁,而說了親的都想退親,所以他才想了這么個萬全之策……

他在一台天的九閣映月見過章棲影,覺得棲影是個好姑娘,不想讓人對她挑剔,想娶了他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