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護病房昏迷七年的病人有反應,這簡直跟起死回生差不多了。
加護病房的燈亮如白晝,醫生、護士進進出出。
最後,馬主任得出結論:「大少應該是有知覺了,剛對他做的應激反應,效果十分好!」
陸馳驍從未有過如此脫力卻又如此輕松的一刻。
哪怕是南境那次逃出生天的任務,也不曾如此。
背心被汗水打得像是剛從水里撈上來,他隨意抹了把汗,慢慢靠在牆上,看著馬主任和助理醫生邊做檢查邊核對病人身體機能的各項指標,聽到他們低聲交流「好轉」、「恢復」……手扶著額,禁不住內心的喜悅,低低笑起來。
「那個,二少。」馬主任檢查完,離開病房前欲言又止。
陸馳驍知道他想說什么,手一抬:「這葯來之不易,不要多嘴。」
馬主任立即心領神會。
連陸家二少都說是來之不易的葯,想必來源是真不容易。
想想這些年,二少跑了多少地、找了多少醫生,連山里的赤腳大夫都曾被他請來搭過脈、開過方。這份毅力,他自忖是做不到的。
「二少放心,我知道怎么應對。」
……
徐隨珠哄熟兒子,盤起洗了又干的頭發,倚在窗前欣賞在點點繁星映襯下顯得愈加疏朗清淺的玄月。
後花園里,蟋蟀瞿瞿、知了喳喳,偶爾還有呱呱的蛙鳴。
徐隨珠聽得正逗趣,房門外傳來噠噠的腳步聲,節奏不緊不慢。
經過她門前時,腳步聲停了下來。
她歪了歪頭,想著這家里沒回來的好像就只有陸大佬,難道是他?
但回來就回來嘛,站在自己門前干什么?
她躊躇片刻,到底還是去開了門。
「還沒睡?」陸大佬手里捏著一支煙,燃著的煙頭在夜幕里明明滅滅。
見她開了門,微微一頓。
「洗了個頭,剛在晾頭發。」徐隨珠小聲說,垂眸看著他手里的煙,試探地問,「你剛從醫院回來?」
難道說,葯效不好?所以心情差到要抽煙?記得他以前說過平時不抽煙的。
「嗯。」陸大佬捻滅了煙,抬手一拋,半截煙像長了眼睛似的,准確落入走廊盡頭的簸箕。
「徐老師。」他低啞地喊。
「怎么……」
剛想問他怎么了,下一秒,徐隨珠身體一熱,整個人被他圈進懷抱,堅實有力的臂膀,將她箍得緊緊的。
「謝謝!」
他有太多話想問、太多疑惑想求解,可見到了人,千言萬語只化作這兩字。
生怕問多了她想要逃離。
「……」
沒等她開口,他主動松開了她,但依然靠得很近,彼此氣息交織,讓洗了澡清涼無汗的她突然燥熱起來。
趕緊找個話題轉移注意力:「你給大哥用葯了是嗎?有效果對嗎?」
「嗯,效果很好。雖然人還沒蘇醒,但有應激反應了。」
「那就好!」她彎彎眉眼,由衷替他高興。
「你的功勞。」陸馳驍眼里含著笑,抬手撥撥她的丸子頭。